春樱闻言微怔,不明白万晓柳怎么说然提起这茬,但还是回道:“哎,这二样现在就是放在京城里也都是稀罕货,咱自家用用也就罢了,若是拿来小河村走礼,恐怕是祸不是福,所以我和你阿爹商量着,就没有带。啊,不过,临走前我还是塞了几支以备不时之需,怎么了?”
说完,春樱随手提来一个花布包袱伸手摸索了几下,果然很快就摸出了五支红色的唇膏。万晓柳原来设计的唇膏管用起来是不错,但是因为材质的关系,若是用来装茉莉花和桂花唇膏这等高档货就有点不够看了,刚好张家木坊有一批略有瑕疵的好木材,张木匠给出了主意,刷上红漆,瑕疵就看不见了,而唇膏管的档次又上去了,真可谓是一举二得啊。所以,后来,万家所出的茉莉花、桂花以及松柏唇膏都是用这种大安人最喜欢的大红色唇膏管灌装的。
万晓柳可不像现代社会那些无良商贩那样,喜欢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出自她手的唇膏那都下足了料的,虽然隔着木制的唇膏管,也阻挡不住她家唇膏的香味。几乎是在春樱拿出唇膏的一刹那,因为长年不住人,多少有点怪味的土坯房中立刻多了几分淡淡的香气。年前忙着赶工,万家一家人的鼻子都差不多习惯了经常萦绕着香味了,但是万书梧不习惯啊,所以,在万晓柳一一打开盖子辩认是哪个香味的唇膏时,就听外屋传来万书梧的询问声:“三郎,什么味道,好香啊。”
“嘿,大哥,是咱家做的唇膏。”万书栩平时再老成,过了年也不过是11岁的孩子罢了,听到万书梧发问,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然而,话音刚落,立刻反应过来说错话了,正烦恼刚如何补救之时,万书梧却接了一句:“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却原来,万书栩回答的时候,万书梧刚好被和万晓柳混久了变的爱好撒娇卖萌的万书棋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万书栩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啊,我是说香味是我家特地从京城买来走礼的唇膏发出来的。”
“唇膏?”
“是啊,啊,大哥,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唇膏吧?”万书栩正想兴致勃勃的给万书梧安利什么叫做唇膏,没想到万书梧却闷闷的道:“不,我知道,咱小姑就有一支。”
“对哦,我想到了,李货郎有卖唇膏的。”万书栩自以为想明白了万雪雅唇膏的来处,点了点头道。家住平安坊的货郎世家李家是第一个上门订购唇膏,李家男儿基本都靠一副货郎担子养家糊口,小河村距离京城虽然不算近,但李家旁系儿郎也有跑到小河村来卖货的,所以,万书栩才猜测万雪雅的唇膏应该来自于货郎。
“咱小姑那支和李货郎卖的不一样,香香的,是四叔帮她从镇里带的,四婶和小姑每人一支,旁的人都没有。”万书梧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了下来,兴奋的万书栩终于发现了万书梧奇怪的表现。
“大哥,怎么了?”万书栩关心的问道,这时,万晓柳也挑了一支桂花唇膏,兴冲冲的走出来,准备送给万书梧拿去讨好心上人。
“大哥,这个给你,你收着,来年说媳妇时可以送给未来嫂子。”
万书梧愣愣的握着他从未见过的鲜亮唇膏管,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一味浓郁的桂花香味,“这个,和小姑那支味道不一样?”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新出的桂花唇膏,就是在京城,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呢,大哥你快收起来,可别让不相干的人看了去。”万晓柳笑着道。
“不、不行,这太贵重的,五丫,你留着自己用吧。”因为万晓梅那件事,万书梧可是知道的,这小小一支不起眼的唇膏有多值钱了,二叔家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打死他也不敢要这么贵的东西啊。
“没事,大哥,你收着吧,偷偷告诉你,这东西是咱家和别人合伙做的,自家人拿货,比货郎卖的要便宜多了。”在回来之前,万家一家人就凑在一起商量过,怎么解释自家带了这么多唇膏回来当年礼的事。考虑到以张氏为首的老宅人吸血鬼本性,最终万仲勇决定只说唇膏生意是他们和别家合作的,他们出工,别人出的方子。当然,此前,春樱不是没有提过,干脆不要告诉老宅的人他们在做唇膏,后来这个提议被万仲勇否决了。原因很简单,先是李货郎,然后张货郎、齐货郎等等在京城排得上号的货郎都先后上万家拿过货,这些个货朗走街串巷的,隔三差五的也会到京郊村落走一走,万家不可能叮嘱每个人不向别人透露自家做唇膏的事,所以,瞒是瞒不住的,与其待到张氏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用来拿捏他们,不如他们主动交待了,好歹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不是?所以,这会,万晓柳才会说唇膏是自家和别人合伙做的。
“真的?”万书梧还是不怎么敢相信。
“是啊,大哥,就是靠着这生意,咱家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凑了一笔养老银子哩。”万书栩也帮着解释道。
“唉,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万仲勇一家有了新生计,万书梧是真心为他们高兴,但是,万晓柳塞过来的唇膏,他还是不敢收。
“五丫,你家挣点钱不容易,这么好的东西,不是我们庄户人家用得起的,你还是收回去和得用的人家走礼吧。”万书梧也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