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春樱的一番解释, 对于贺腾渊对万晓柳的另眼相看的事, 万家一家也都释然了, 万晓柳还笑着调侃万书栩道:“三哥,我虽然不太明白你和阿娘说的是什么, 但是, 贺公子那样的人, 和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今天的相遇不过是偶然罢了,这往后啊,我们能不能再碰上都未可知呢,我真不明白你在烦恼些什么?”
“五丫说的对, 三郎啊, 你还不如五丫看的透彻呢。”对于万晓柳的话, 万仲勇第一个表示了赞同之意, 在他看来, 贺腾渊那等的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偶尔逛一逛小食铺子区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万仲勇可不认为以后还能碰见贺小世子爷。
只是, 此刻信誓旦旦的父女俩并不知道, 万晓柳已经彻底引起了打小缺爱的贺腾渊的注意,短时间内,他们是别想摆脱贺腾渊的这位小世子了。要不怎么说, 无知是福啊, 现在就让自诩聪明的万仲勇和万晓柳先高兴一下吧, 以后有的是他们自打脸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除了中途插、进了贺腾渊这支意外之曲外,万仲勇一家今年的元宵节还是过的十分满意的,到了次日,正月十六这天,一家人难得起晚了,直到小雨小河敲门的时候,万仲勇才如梦初醒,因为听出是外面是小雨小河的声音,赶紧推醒春樱给两个小姑娘开门去。
因为家里又新添了卤味的营生,两个小姑娘又是闲不住了,就算万晓柳几个再三强调不需要她们帮忙,小雨小河又哪里歇的下来啊。所以,元宵前万仲勇夫妇就商量着,他们可不能再这么占两个孩子的便宜了,虽然现阶段给不了太多,但也该正经给小雨小河发工钱了。对于便宜爹娘的这个决定,万晓柳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不说她本来就觉得只提供一日三餐实在太对不起小雨小河了,就是从长远考量,也该给人正经发工钱才是。于是,把小雨小河让进家,一家人相继起床洗漱过后,坐在暖暖的堂屋吃早饭的当口,万仲勇便和小雨小河正式说起了这事。
一开始,小雨小河自是不肯收万家的钱的,老实话,她们这样的出身,就是上外边寻活做,因为轻易没人肯帮她们做保的关系,也是寻不到什么正经的活计的,更别提像万家这样轻松的好事了。所以,小雨小河又怎么敢拿工钱呢,后来,还是万仲勇和万晓柳轮番上阵,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的反复讲,小雨小河才算松了口。
相比活泼开朗的小雨,小河虽然话不多,但她的心思显然要比小雨细腻些,正如春樱以前担心的那样,如果工钱直接发到她们手上,她们根本没能力保住,所以,小河提出来,工钱先存在万家这里,等日后她和小雨离院后,再来取。
说到离院,其实小河今年虚岁十四了,按照济慈院的规矩已经可以离院自寻出路了,可是小河放心不下大大咧咧的小雨,也是和院长说尽了好话,院长才勉强同意她留到明年和小雨一起离院的。这时,万仲勇一家人才知道,年前,小雨小河鼓足勇气向他们讨要的二支果香味唇膏是用来做什么的,却原来全进了贪心不足的梁京济慈院院长的手里啊。真是,连身无分文的孤儿手中那点子东西都不放过,对于那位挂着慈善嘴脸的济慈院院长,万晓柳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了。
“这么说,女孩最迟十五岁就必须离开济慈,那么男孩子呢?”万仲勇和春樱也是第一次接触济慈院的孩子,对于济慈院的各种规矩并不清楚。正常来说,女孩子能做的活远远少于男孩子,所以,如果夫妇俩没有猜错的话,男孩子的规定离院年纪应该要比女孩子更小吧。
“嗯,阿东阿西今年都到了离院的年纪,冬日生计艰难,所以离院一般都安排在开春的时候。”小河自是知道万仲勇夫妇真正想问的是阿东阿西的事,便没绕弯子,直接告诉了他们答案。
“勇哥,你看?”
相比小雨小河,其实阿东阿西在汤圆摊子的活反倒轻松一些,所以平日里,万仲勇夫妇除了在吃食上面照应一些他们外,并没有兴起给阿东阿西发工钱的想法。只是若是开春阿东阿西就要离院,那光凭万家的接济,却也很难把日子过下去的。阿东阿西几乎是在万家的汤圆摊子摆去春信坊的时候,就开始到摊子上帮忙了,论起感情深度,春樱更心疼阿东阿西一些,毕竟万仲勇夫妇和两个小子相处时间更长些嘛,所以,听到阿东阿西即将面临离院,春樱才忍不住担心起来。
“唉,这事,我得好好想想。”万仲勇何尝不知道春樱在想些什么呢,但是他也是刚知道这事,一时半会真想不出什么得用的法子来,只得如此安慰春樱道。
其实小河状似无意的把离院的信息透露给万家人知道,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而她的小心思,或许能够逃过关心则乱的春樱的眼睛,却逃不过万仲勇的眼睛。万仲勇一边劝慰着春樱,一边不着痕迹的瞥了小河一眼,这个女娃娃,心眼是不是多了点,他应该继续留她下来干活吗?
小河这番小算计,其实早在听万晓榕和万晓柳讨论上学的事情后,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虽然和小雨相比,小河算是有几分心计了,但她毕竟阅历有限,哪能事事想的这么周全呢?这不是,思量了多日的小算计不过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万仲勇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