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女二号, 但其实宁恬的戏份并不是很多,十二月正式进组,拍到一月上旬, 导演就给她放假, 让她回家准备年货去了。
宁恬回到b市,对着空荡荡的公寓, 叹一口气道:“我一个人过年,哪里要准备什么年货。”临近除夕,阿kg回了港岛, 翁姨和刘姐也都分别回了老家,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她孤身一人,还有翁姨给她准备的一冰箱菜。
话音刚落,靳辰安的消息就来了,“快过年了, 你有什么安排?”
宁恬拿起手机看了眼, 终究还是扔到了一旁, 没给他回复。那天之后,靳辰安没再来找过她,但每天的消息却没断过, 偶尔也会给她一通电话。
但她基本上都没有接过。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和她认知里完全不一样的靳辰安。
她刚拿到奖那个周末, 辰雅又来了一趟她的公寓, 带了一堆小饰品和零食, 说是来给她庆祝, 话里话外却总提到靳辰安的名字,想方设法地使劲夸他。
辰雅话多,但也正因为这个性格,年龄小又单纯,宁恬三两下就从她嘴里套到话了。靳辰安还真没有说谎,是宁维扬亲自开口要取消这场婚约的。两人订婚的消息没有见报,只有那天来参加生日宴的一些亲朋好友才知道,现在要取消婚约,自然也是在私底下办的,并没有大张旗鼓。
宁恬松了口气,唯一还担心的,也就是远在美国的母亲了。她的父亲还要照看着港岛那边的生意,不能长期待在美国,平常都是母亲在医院里陪着“她”。看了眼楼下花园里正在散步的一家老小,她也更加想念父母和外公了,也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虽说有保姆阿姨陪在身边,但毕竟不是至亲之人,所能给到的陪伴也是不一样的。
坐在安静冷清的屋子里,宁恬心里也是空落落的,难以抑制的孤独和无助感从心头涌出,笼罩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心里的思念到了极致,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干脆打车去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直接飞往美国。
飞机在隔天早上抵达美国,从机场出来后,她直接就去了医院,在住院楼前的小花园门口守着。一直到了下午,才看到母亲推着“她”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宁恬本想上前说几句话,却看到母亲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正是她的父亲赵瑾毅。他们两人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就连身边跟着的几个保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松快了些。
宁恬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她默默看了许久,直到他们推着轮椅回到了病房,才转身离开。从医院出来后,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又住了几天,每天吃过早餐后就到医院的小花园守着,哪怕能看上父母一眼,心里也是满足的。
她原本还打算多住几天,没想到在酒店里竟然遇见了几个来自中国的观光客,其中一个还是她的铁杆粉丝,一下就把她认出来了,“啊,你是宁恬,对不对?”
宁恬压低了头上的帽子,朝他们挥了挥手,假装听不懂中文,用英文说了句,“不好意思,你们应该认错人了。”说完,趁对面几个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到门口,打车去了机场。
再回到b市,已经是年三十了。大街上张灯结彩,电视里正播着的春晚也是笑声连连,一派喜庆祥和。
宁恬打开冰箱,翁姨给她提前准备的菜还没动过,扫了眼,最终还是伸手拉开了下面的冰柜,拿了一包速冻饺子出来。
饺子刚出锅,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靳辰安。
孤家寡人,一个人过年实在有些可怜,被这种难言的心酸驱使着,宁恬终于接通了电话,“过年好。”
“春节快乐,”靳辰安在电话那边轻声说着,“你今天也是一个人吗?”
宁恬嗤了一声,“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会变成一条狗吗?”
靳辰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磁性的嗓音透着莫名的性感,宁恬不由伸手揉了揉耳朵,却听到他说,“等我,马上过来。”
“你……”
电话一直没挂断,宁恬干脆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静静听着他在电话那端的脚步声,车子的启动声,若有似无的哼歌声,以及最后的关门声。
几秒种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到了。”
“哦。”宁恬嘴上漫不经心地应着,脚下却走得飞快,一下跑到阳台上,俯首看着楼下那道身影。
靳辰安抬头,往她公寓这个方向看了眼,“不请我上去吗?”电话里,他的声音无比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下次吧,”宁恬把电话从耳边移开,生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受了对方的蛊惑。到这一刻,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不知不觉间,她还是对这个男人动了心。原来,冷酷的冰山脸也会有柔情的一面,恰是这日复一日的温柔,让她在无形中沉陷。
可她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子发展的。靳辰安不应该爱上这个身份的她,而她也不应该以这个身份去和他相爱。
宁恬想着,如果他们的相识相知和互相吸引,不是发生在这一具身体上,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