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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自顾自地从柜子中掏出香烛,点燃后插进香炉中。

堂屋里供奉着两个牌位,连着香案一块儿都十分干净,一看便知道,是有人时常打扫。

宝珠站在一旁出神地望着王婶与牌位,默默地在心中琢磨着。

丈夫与女儿,都先于王婶去世,丈夫就罢了,可在凡间,若是女儿出嫁了,牌位似乎不能在娘家被供奉。

王婶的女儿,在还没有嫁人的年纪去世了?

宝珠的脑子难得好用一回,实在让她心情大好,见王婶又走出堂屋去往院子,也跟了上去。

王婶理了理自己的白发,拾起一个提篮,便准备出门。

临了要走,她顿了顿,回头看向宝珠,僵硬道:“宝珠,要与我一块儿去吗?”

此时的她,眼里一片清明。

不知王婶要去作甚,宝珠有些好奇,连连应是,随着她一起出了门。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带着一个提篮,从村里出发,穿过整个村庄,又经过许多村民们的田地,方才到了一个小山头。

正是上午做活的好时光,村民都在田里劳作,宝珠与王婶少不得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顶着这样多暗地里的打量,王婶只做不知,低着头,沿着小路来到了山上。

这下换做宝珠吃惊了。

这山顶上一眼望去,全都是坟头,一个挨着一个,有新有旧,不知埋葬了多少人。

她们到山上时,天忽然阴了下来,小风一吹,宝珠这只妖都觉得瘆得慌,王婶仍旧面色如常。

这个瘦小干瘪的白发老媪,穿过了许多坟茔,在山头最偏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有两个小坟包,一个立了碑,一个没有。

王婶颤颤巍巍地弯下腰,将提篮中的东西铺在地上,不过一块儿麻布,一些干粮,一点水。

她撑着丈夫的墓碑坐下,望着天边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招呼宝珠:“坐,坐。”

若宝珠真是凡人小姐,此时少不得被吓得魂飞魄散,可她是一只狐狸,平日在山野中见过的死人可不少。

宝珠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王婶给她递了干粮,宝珠接过,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一人一妖,在一片坟茔之中,倒也相处地和谐。

半晌,王婶轻声道:“我每日都要过来陪她,与她一块儿用饭。”

她虽然满头白发,可细看下,脸上的皮肉却没有那样衰老,宝珠想,若是王婶仍旧是黑发,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十岁。

“我的爱媛,最是喜欢与我撒娇,每日都要喊我,娘,娘,今日吃什么,我说吃春饼,她就高兴得很。”

说到这里,王婶笑了一下。

“只可惜,她走得太早了,她被害了,害了她的人有些还好好的活着。”

天阴得厉害,风也大了起来,王婶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她的白发被吹乱了一点,她伸手将发丝掖在耳后。

“你从……哪里来?”王婶忽然转头看向宝珠,她的眼珠看上去十分浑浊,“从树里吗?”

从这样浑浊的眼中,宝珠也能看到期盼。

只可惜,王婶要失望了,她不是老槐树生的妖怪,恐怕也不会帮王婶达成她的愿望。

不过。

“你猜。”宝珠笑嘻嘻地嚼着干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可能会帮你哦。”

凡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遽然之间变得让宝珠感兴趣起来。

而后一人一妖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天却越来越黑了,似乎是要下雨了。

在大雨落下来之前,王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因为要下雨,活也不好做,许多村民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这一下,回去的路上,两人便多了许多同行者。

或许是王婶这些年雷打不动每日都要去山上陪丈夫女儿,村民早就见怪不怪,而她身边这个年轻女子却让人好奇。

因此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宝珠身上。

“王婶,这位是?”一个壮汉背着锄头,冲着宝珠努了努嘴。

“我外甥女。”王婶冰冰冷冷地答道。

“你不是仙渡府人?你外甥女还能找到我们这地方来?”王婶的态度并没有让村民们退缩,另一个老汉混不吝地说道。

“这不是来了。”

众人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又见宝珠生得肤白貌美,实在好看,庄稼汉们的眼神也不正经起来,互相挤着眼,偷偷打量着宝珠。

被这样多庄稼汉打量,凡人小姐只能捂着脸缩到一旁哭泣,因此宝珠举着袖子遮住脸,装作一副羞怯不堪的模样。

这让庄稼汉们更兴奋起来,有几个年轻一点的,跃跃欲试地想要上来与宝珠搭讪。

他们看着宝珠,像狼见了肉,眼中闪着光。

而宝珠掩在袖子后头的眼睛,也闪着狡黠的光。

天上的黑云低到似乎触手可及,一场暴雨眼见就要落下,第一个雨点子却并非从天而降。

宝珠身旁的王婶忽然发难,瞪圆了眼,将手中的提篮用力朝笑得最为放肆的几个青年砸去。

“你看什么!你说什么!”王婶口中唾沫直飞,太阳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