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陈桉,脸贴着他的背脊蹭了又蹭:“你妈请的大师好神,算得好准。”
陈桉顿了一下,好笑道:“说不定是妈提前告诉他了。”应倪摇头:“不是说脾气暴躁克你的事。”陈桉:嗯?”
应倪:“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妈卧病在床。”“这么神奇?”
“真的!”
应倪一想到大师的话,就忍不住兴奋地坐起来,黑暗中的声音充斥着被光照亮的明媚:“他说我妈马上就要醒过来了。”陈桉翻身过来,看着她。
应倪叨叨地念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婚姻幸福,家庭和睦,事业成功,学业也开始起步,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像是踩在粉红色的棉花糖里,每一步都是美好柔软的。陈桉伸手将夜灯打开,光线昏暗朦胧,隐约只照亮床头的一小块。应倪被笼罩在其中,瞳仁覆上了一层淡薄的水光。“他原话怎么说的?”
应倪和大师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没几句话,她复述了一遍后道:“最后还对我笑呢,生死天机不可泄露,但我看懂了,是让我放心的意思。”陈桉看着她的笑容,慢慢坐了起来,将人捞进自己怀里。“煤煤,你不是一个人。”
“……”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我知道。”
他抱着她说:“妈和京京也是你的家人,永远都是。”“我也知道。"应倪想要推开陈桉面对面说话,但环在腰后的胳膊实在按得太紧了,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乖巧地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脖颈上。“你们一家人都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妈妈把我当女儿疼,京京也把我当亲姐姐一样,你就别说了,总感觉我要命你都可以给我。”空气安静了一秒,陈桉说:“那还是不行。”酝酿好的抒情气氛瞬间被破坏,应倪一拳头砸向他后背,看着很用力,其实接触的前一秒刹住了速度,像慢放的延时电影,力道也轻得似羽毛飘落了上去“不管,就是我的。”
陈桉:“我是我自己的。”
应倪:“我的。”
陈桉摇头。
应倪一字一顿,非要争输赢:“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陈桉不予争辩,应倪就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用牙齿去碾,同时威胁道:“再不说你是我的,我就不和你结婚了!”“不结就不结。"陈桉不仅没依着她,还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说法:“我们已经领证了,怎样你都是我老婆。”
气得应倪狠狠亲了他一囗。
大师说她脾气爆,但陈桉就是那个灭火器,他很懂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真的生气。
很多时候,应倪都会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世界上没有比陈桉更适合她的人。没有。
婚礼的筹备鸡飞狗跳地进行着,应倪去康睦的次数逐日增多,快要赶上开店时林蓉苑情况不好的那段时间。
不过这次不是害怕她忽然离开,而是充满希望地等待醒来。某个凌晨十二点还在商量宴请名单以及打电话通知夜晚,被琐碎的流程憋了很久的应倪将手机一扔,拍板道:“草坪婚礼,不要伴郎伴娘,只邀请最亲的人,其他全交给策划公司!”
人一多,事情就更多,以她参加过的大型婚礼的经验看来。观看婚礼仪式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是为了人情,甚至某些酒店为了维持秩序,还会在开席前收走筷子,让大家不看完整个仪式就不能吃饭。她不想把自己的婚礼变成表演,只想要最真心的祝福。吴庆梅琢磨了一会儿后:“那就只请姨妈们,七八桌就能搞定。”虽然这样的做法不符合老家那边的习俗,也有失颜面,但年轻人有自己想法,大不了她回村里再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反正不收礼金。应倪点点头。
宾客骤然少了很多,可还需统计具体到场人数,吴庆梅看着捞过手机有些疲惫的应倪,踌躇片刻后才开口问:“你那边呢?”应倪沉默了一瞬:“不用计划。”
吴庆梅点着头说好,她并不清楚应倪娘家的具体情况,但从陈桉和京京的只言片语中能窥探出亲属关系很糟糕。
相处时间越长,她越了解应倪的性格,和陈桉和京京都不一样,不能去戳她的伤疤,就算是上药也得趁她睡着了偷偷上。由于筹备婚礼,最近一周应倪和陈桉都歇在六号公馆。彼时陈桉还在公司,京京也没有下班,整个屋子只有她们俩人。在安静之中,应倪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了,接亲仪式也不要。吴庆梅明显楞了楞。
其实应倪并不反感这些流程,甚至小时候看新郎冲破层层关卡将新娘子从家里背出门,觉得很新鲜,觉得新郎太容易了,要是换作她,一定要狠狠地为难一番。
但真的等到她成为新娘,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亲人所剩无几。要是按照正常流程走,出阁拦门都得找陈桉的亲戚来凑,更别说敬茶改口了,总不能把林蓉苑折腾到新房里,或者从医院出嫁吧。
她也没有任何嫁妆,不需要人抬进家门,连红包都撒不出去,所以没必要。公馆的客厅宽敞深长,灯光刺眼,木地板上散落着很多用于贴在伴手礼上的喜字。原本红色的喜庆氛围被双方的同时沉默一扫而空。吴庆梅捡起落在脚边的一张红通通描金边的贴纸,轻声道:“你是新娘你说了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