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士伦不疑有它,也是为了在老马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也是为了掩盖此前的尴尬,所以,这家伙在我说完之后,晃了黄膀子,走到两扇石门前,探出双掌稳稳贴在两扇石门上,准备发力推开。
“只推左边那扇,轻轻推,我说停,马上停。”
该防备防备,该提醒提醒,我做不到无视生命的冷酷。
邓士伦心里一惊,然后下意识按照我所说,移动右掌,贴在了左侧耳室两扇石门上。
嘎吱嘎吱。
封闭几百上千年的唐代古墓耳室,在一阵吱哇声中,缓缓揭开面纱。
通过耳室的两扇门,我推测,耳室应该不大,顶多五六个平方。
门楼倒是雕刻精美,两扇灰扑扑的石门上也雕刻着精美图案,由于灰尘所覆盖,看不到全貌,但是通过其上的阴刻线条来看,古代工匠的确是用心雕刻的。
随着左侧石门缓缓打开,我拉了一把老马躲在了左侧墓门旁边,并开口提醒邓士伦把身子藏在左侧那扇石门后面。
虽然这样做,由于杠杆原因,邓士伦要耗费很大力气,但总比中了暗器,丢了小命强。
也是通过这件事情,老马和邓士伦之间的脆弱联盟瞬间土崩瓦解,因为他们心里已然清楚,在古墓中,没有他们可以,没有我,他们大概率一分钱都拿不到。
一股淡淡的臭气从耳室里冒了出来,这种臭很特别,不是动物腐烂的臭,而是那种,种子发霉的臭。
当然,如果我们掀开口罩,肯定不是淡淡的臭,而是浓烈的臭。
邓士伦小心翼翼推开了一尺,我便叫停了,然后抽出工兵铲,对准墓墙就是一顿操作,眨眼功夫就抠下来了一块墓砖。
我拿起墓砖抬手一挥,方形墓砖呜一下,飞进了耳室内,然后,咚的一声传来。
我凝神静气,听了一会,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于是又扣下一块墓砖,高高抛起,咚一声落在了耳室门槛的位置。
这就叫走地仙的投石问路。
当然,我这是就地取材,没有按耗子张所说的,用投石问路球。
那种问路球,打造极其繁复,首先,重量得有,弹性也得有,还得带哨音,如此一球飞出,古墓机关陷阱瞬间现形。
据耗子张说,清朝早期的走地仙,一把问路球从不离身,不管是探测机关,还是暗道,这种问路球,百试不爽。
嗖。
当。
就在我抛出的墓砖落在石门门槛位置,等了三秒钟,我觉得没啥问题之后,忽然耳室之内闪出来一只漆黑长梭,快如闪电一般,打在了对面耳室的石门之上,一个浅浅的坑出现,碎石飞溅。
老马和邓士伦当即吓得脖子一缩,好悬没有惊叫出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就是一道刺耳的嘎吱声响起,石门门槛位置向内两尺左右的地面,缓缓翻转,下方扑出来一股酸锈的刺鼻的气味。
这是翻板陷阱,由于时间太久,翻板已经不是那种即时性的了。
如此狭小的古墓中,竟然有这种歹毒的机关,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本来我想着,只要推开石门,进去摸宝就行了。
但我忽然想起李木生的话:在古墓中,任何小心谨慎的举动,都不为过。
所以,在没有问路球的情况下,我灵机一动,撬下来两块重达五六斤的方型墓砖。
现在看来,我这个小心举动,无形中救了邓士伦和老马一命。
因为,按照此前的安排,他俩是要进左侧耳室的。
“我草,好险。”
老马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脸上潮红而骇然,在探照灯的黄色光束下,显得很是狰狞。
“以前听人说,古墓中有机关,我还不信,总以为几百上千的古墓,就算有机关也早就废掉了,现在看来,是我弱智了。”
邓士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这俩货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进去摸宝。
“现在没事了,你们躲开点。”
我没有催促他们,因为右侧耳室的门还没有打开呢。
嘎吱嘎吱。
这一次我亲自上手,仍旧是推左手那扇石门,我用的力气比较猛,三两个呼吸,就推开了一米左右,里面的情形,在探照灯的恍惚下,闪过一抹绿光。
估计是里面的生锈的铜器闪出来的。
照旧丢进去两块墓砖,奇怪的是,这右侧耳室,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试着踏了一脚,还是没啥反应,又等了片刻,我觉得应该没有机关了,索性把右扇石门给推开了。
现在右侧耳室大敞开,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的,披着灰尘的冥器,映入眼帘。
发了。
这次真是发了。
全是一水的铜器和金器,铜镜靠在墓墙上,镜面铺了斑斑绿锈。
还有簋、鼎、脸盆、梳妆架子,衣架,簠、觚、铙、罍、盨、钟等等。
我粗略扫了一下,至少三十多件,甚至还有几把小巧的铜把手短剑,只是剑身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了。
“我去!”
老马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邓士伦也是如此,两个人的表情,从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