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起大风浪了,快走!”
事务长见我们几个都站着不动,正在欣赏着那蔓延过来的飞鱼,几步跨越过来,拉着我就跑。
当我们进入船舱之后,船长和大副,将轮船马力开到了最大,军舰在猛然一颤的同时,速度陡然飙升。
这种海中长着翅膀的飞鱼,学名叫文鳐鱼,是一种独特的群体性生物。
平时偶尔一两只会飞出海平面,只有遇到海底动荡,或者极端天气的时候,它们才会飞出海面。
飞鱼飞出海面,不是炫耀有翅膀,而是出来透气,否则它们会憋死在海中,所以,这是在求生。
但也因为此,老船员们都知道,但凡文鳐鱼成群结队的飞出海面,海上必有极端情况出现。
我们刚进入船舱,就听见比子弹还密集的咚咚声,无数飞鱼铺天盖地的拍打在船体上,也有不少拍打在船舱顶部。
军舰看似很大,在海上却是渺小如拳头,更多的飞鱼直接漫了过去,我们通过天窗可以看见,无数飞鱼挥舞着翅膀,从我们头顶上飞了过去,犹如天上下起了鱼雨。
“加速,加速!看航线,尽量找到最近的荒岛!”
船长在驾驶舱的体验更恐怖,无数飞鱼拍打在驾驶舱前挡风玻璃上,鲜血如瓢泼一般,瞬息间,宽大明亮的挡风玻璃就好像刷了一层猩红油漆。
“左前方十五海里,有一座无名荒岛!”
大副负责导航,很快就发现一座面积很小的荒岛,若非临近二十海里范围内,雷达也不可能扫描到。
“左转舵三两节!”
报航员准确报出转节数,船长于修成亲自操舵,抡膀子就干,几秒钟之后,军舰开始向左倾斜,然后旋起一道巨浪,划着一道弧线,整个船身斜着朝左前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远处十几海里左右的那一堵巨浪高墙,正在越攀越高,天空刹那阴沉下来,遮天蔽日的海浪之上,风云变幻,紫色电光犹如虬龙摆尾,天穹上的黑云滚滚弥漫开来。
黑夜。
暴风雨来之前,天地间提前进入了漆黑如墨的夜晚,没有星辰,只有恐怖的电光在闪耀。
不多时,比铜钱还大两圈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自天而降。
事务长安慰我们几句之后,转身出了船舱,他要招呼船员们,谁也不要出来。
呜呜呜。
海风乍起,通过窗户我们四个看到海面上的海水竟然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军舰的速度瞬间降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拽一般,甚至还出现了打滑现象,军舰刚爬上海面,忽而又冲入漩涡。
得亏我们是军舰,比商船的马力强劲了一倍不止,在船长于修成的操控下,前面犹如蘑菇头一般的小山包,终于出现在了视野范围。
然而也就在此时,第一波巨浪劈头盖脸的盖压而下,刹那间,整艘军舰横着升了起来,无数海水玩了命的往甲板上灌。
“叮铃铃。”
这时内部电话响了起来,我接的,事务长焦急的说:“老板,赶紧关上第二道舱门,刚才我忘提醒了”
王胖子多少有点经验,正跟柳诗诗球球往外豁水呢,王胖子听到通话之后,猛然一震,然后看向了第二道舱门。
平时第二道舱门是隐藏在墙壁里,不留心还真发现不了,王胖子明白过来后,嗷一嗓子,丢下洗脸盆,一把抓住了第二道舱门上的把手。
然而,他一个人还拉不动,柳诗诗左右看了看,发现上下都有插销在阻挡,于是迅速拨动插销,王胖子在大叫一声,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第二道舱门在吱哇声中,砰一声合上了。
其实有专门开启第二道舱门的按钮,可惜我们不知道在哪。
这第二道舱门是自吸式的,四周密封了一圈黑色橡胶,所以第二道舱门合上之后,外面的海水顿时被阻挡在了外面。
但是船舱内的海水仍然漫过了脚脖子,我们四个刚想找抽水机,将海水抽入到卫生间,军舰一下从高峰跌入了低谷,那感觉我终生难忘,就好像电梯从高处,一下降到了第一层。
没错,失重。
我就感觉浑身血液好像凝固了,可等军舰冲入低谷的时候,一种严重的顿挫感又出现了,若非我们四个都在客厅,意识到不妙的同时,同时扑向了沙发,单这一下,估计腿骨都得断掉。
咚。
翻过第一个浪涛之后,军舰终于一头撞在了海岛边缘的沙滩上。
没错,就是那种俯冲之后的停顿感,跟撞击一般不二。
当朗朗,我们都能听到铁锚的锁链在急速拉动,那是船长急了,不再缓缓下锚,而是任由轮绞盘自由旋转。
其实这是常规操作,因为军舰已经有五分之一冲搁在了沙滩上,铁锚只需下降到八九米,就能触碰到海底了,所以这点高度,无需慢慢往下放。
到了此时,我们才算进入了安全期。
电话铃声又响起了,事务长说,卫生间的仓储格里有备用抽水机,可以将海水抽到马桶里,然后指挥室里就会按下按钮,打开排水管。
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难,尤其是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外面的海浪依旧噼里啪啦的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