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伯敲动手木鱼的左手,和拨动手中佛珠的右手,颤抖着。
可是心中的信念却无比坚定:乔荞啊,你一定要挺过来,不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敲打的木鱼声传到外面,让那群股东更加气愤和凶狠。
“商仲伯,你快出来。”
“集团好好的,你们说把公司卖了就卖了,简直不顾我们的死活。”
“商仲伯,你个目虚誉欺人假仁假义的狗东西,你个老不死的,快点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外面的叫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忠叔跟了商仲伯一辈子了,他是最了解老爷子的。
老爷子把集团大最利益都让给了股东和员工。
集团几万的员工,每年可以享受14个月的月薪,年底还有高于月工资两倍的红包。
周五,双休。
一天八小时。
绝对不允许加班。
这只是普通员工的福利,就更别说这些大股东们了。
可以说,是老爷子把这些股东带富的。
可是他们太现实了,这会儿集团有难,他们分不到钱了,便对老爷子如此恶言相向。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也不至于如此。
忠叔是寒了心了。
“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出来。”
“敲敲敲,你是死了儿子还是死了儿媳妇,天天在这佛堂敲敲。”
“董事长,他们说话太难听,你别往心里去。”忠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又怕老爷子被气坏了身子。
忍着烧心灼肺的气愤,商仲伯尽量撇去心中浮躁,在佛主面前一心祈祷着。
忠叔怕外面的人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保镖开出了一条道,走出去,又让保镖赶紧将门给关上,并将那伙蜂拥而至的股东们拦在门外。
“你们有没有一点良心,平日里董事长一家人待你们不薄,谁家股东有你们的分红多?谁家董事长会像关心家人一样关心你们?”
“现在董事长一家有难,你们一个个都来推一掌,是嫌墙塌得不够快吗?”
忠叔和洛律师,和这些股东们吵了起来。
佛堂里的老爷子,充耳不闻,继续祈祷。
隔壁市。
乔荞的手术即将开始。
李遇的手术同意书,是他自己签的。
签字之前,他的主刀医院问他,“李先生,你想清楚了吗,你才二十多岁,还没结婚,没有孩子,摘掉一个肾对你以后的生活会有一些影响,你现在还可以再考虑考虑,签字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李遇当然知道,自己才二十多岁。
没有结婚,没有娶妻,没有生小孩。
摘掉一个肾后,免疫力和身体各项机能,都会受到影响。
但他在手术同意书上,义无反顾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两个字被他签得无比用力,遒劲有力的笔锋下,看不出他有任何反悔之意。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很成功。
邓佳辉从手术室出来时,外面等待的一众亲戚都在第一时间围上来。
所有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紧张不安的商陆身上,“手术很成功。如果术后没有排异现象,就没什么危险了。”
这声音掷地有声,又如释重负。
终于不负众望地完成了手术,邓佳辉也是松了一口气。
乔长安和乔尔年同时热泪盈眶:“谢谢小舅爷。”
商陆和何启东两个大男人,更是欣喜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何启东抱着商陆这个身体颤抖的大男人,只觉他曾经肩负着整个集团的荣辱与使命,他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巍然不倒,可这个时候却也如此脆弱不堪。
何启东拍了拍商陆颤抖的肩,哽咽着,安慰着,“商陆,没事了,乔荞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商陆忍不住在众人面前抹泪。
秦森和柯以楠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了。”
他与柯启东分开,随即抬头望向几个兄弟。
欣慰感动的眼神和兄弟们的眼神撞在一起。
那里面,有着坚定不移的兄弟情。
这一路走过来,这几个兄弟跟他的感情是金不换。
此生有幸,能结交到如此真心真意的好兄弟。
秦森又拍了拍他的肩,“商陆,你媳妇没事了,我和以楠就得赶紧赶回鹏城了,集团炸开锅了,怕老爷子顶不住。”
商陆点了点头,开口,“……”
叮……
感激的话还未说出口,老爷子的电话像是及时雨一样打过来。
“商陆,乔荞手术成功了,你也别太担心。她要是醒了,你再给我打个电话。”这是老爷子安慰商陆的声音。
商陆更是哽咽,“爸,你都知道?”
秦森怕他因为乔荞的事情承受不住,没告诉他鹏城那边出的乱子。
实际上,这边的情况老爷子了如指掌。
乔荞什么时候做手术,什么时候手术结束,都有人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