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秦蓁蓁打过来的,“嫂子,我哥在你身边吗?”
正准备推开出去病房的夏如初,松开了门把手。
她回头看了一眼半躺在病床上的秦君泽,应了一声,“在呢,你要跟他说话吗?我正准备去叫护士,你哥刚刚输完液。”
“不用跟我哥说话,嫂子,我就是想和你聊两句。”站在住院部楼下的秦蓁蓁,在夜色中朝楼上望了望。
也不知道哪一间病房是君泽哥的。
从小,蓁蓁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里。
父母恩爱和睦。
小时候她就盼着长大了,能够嫁给君泽哥,要和君泽哥组建一个像父母那样恩爱的家庭。
她也希望自己能是那个陪伴在君泽哥身边的女人,在他生病的时候能够悉心照顾他,但那个女人是夏如初,是她的嫂子。
这些愿望,都不可能再实现了。
内心是酸涩痛苦的,但也必须学会释然,“嫂子,一会儿你叫完护士,能下楼来一趟吗。我想单独和你见面聊两句,别告诉我哥。”
“行。”既然是不能告诉秦君泽的,夏如初便果断地推门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跟秦君泽说了一声去叫护士。
等护士进了病房,她这才背着秦君泽去了一楼。
远远地瞧见秦蓁蓁站在一棵树下。
不知是夜色太暗,还是她有心事,她一脸黯然神伤。
但等她走过去的时候,秦蓁蓁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并上前两步喊了她一声嫂子。
“怎么啦,蓁蓁?”夏如初带着嫂子的口吻,问,“有什么事想跟嫂子说吗?”
她想,就算她和秦君泽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感情。
就算她活不了多久了。
但她当一天秦君泽的妻子,就要尽一天责任。
秦君泽的家人,她都会真心对待,“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想跟嫂子说?”
“不是。”秦蓁蓁的笑容有些尴尬。
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开门见山道:
“嫂子,你应该知道我哥不是我父母的生的孩子,是他们收养的吧?”
夏如初想起之前秦君泽告诉过她,他有过两任收养他的监护人,是第二任养父母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夜色下,她点了点头。
秦蓁蓁又说,“君泽哥只是人名义上的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到那种非他不嫁的地步。”
闻言,夏如初微微震惊,也有所疑惑。
这小姑子不会是来跟自己宣战的吧?
秦君泽只说他是为了推波助澜,才能让乔长安和李遇在一起,可没说起小姑子喜欢他这么多年的事。
夏如初:“蓁蓁,我和你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要是……”
秦蓁蓁:“嫂子,你听我说完。”
夏如初:“……
秦蓁蓁:“我不是来破坏你和我哥的婚姻的。我知道,你和我哥也没有感情基础。”
夏如初不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她又说了几句。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曾经大胆地追求过我哥,这事早晚会传到你的耳朵里。”
“所以我选择先跟你坦白,以免以后会有什么误会。”
“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让你误会什么。”
“我对我哥已经不会再痴心妄想了。”
“嫂子。我哥娶你不是因为爱情。你嫁给我哥,肯定也不是因为爱他,你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想起自己和秦君泽闪婚的原因,连夏如初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她下意识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悲伤情绪。
可抬手想要拂去脸颊边的碎发时,忽然发现手抬到一半动不了了。
这是渐冻症的明显征兆。
她中枢神经明明对手发出抬手拂发的指令。
可是进行到一半,手部的末梢神经却迟迟不肯动起来。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病到最后,她全身所有的末梢神经都会受损,像个被困在身躯壳子里的植物人一样。
可是那个时候,又偏偏保留了视觉、听觉等感觉神经的功能。
等于是自己明明知道一切,知道自己渐渐被“冻”住的整个过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活死人一样耗尽生命。
她只是想在自己还未全部被“冻”住之前,结一次婚,生一个孩子,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留下属于她的血脉。
正好她的好姐妹婚后不孕不育,想要收养一个孩子。
这样的原因,够荒唐,够好笑吧。
连她都觉得荒唐。
秦蓁蓁不知道她脸上的那些悲凉,源自何处,或许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又说,“嫂子,这辈子能和你能为夫妻的人,肯定是有着很深很深的缘分的人。既然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希望嫂子可以正视它,接受它。与其和我哥将错就错地在一起,不如你好好了解了解我哥。当你真正了解他后,你肯定会发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那个时候,你肯定会爱上他。”
她又说,“嫂子,等你们相爱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