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秦蓁蓁。
距离乔尔年订婚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原本秦蓁蓁是不打算回国的。
可是商老爷子突然离世,她不得不赶回鹏城。
商爷爷的离世让她很难过,她是被商爷爷从小看着长大的,商爷爷对她像亲孙女一样疼爱,她必须回鹏城送商爷爷一程。
此时的天色是艳阳高照的,可她的心情却是灰蒙蒙的。
加之眼前的秦君泽和夏如初,一副恩爱甜蜜模样,心情就更低落了。
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但单从远处看去,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秦君泽还在替夏如初揉着腿,可能是腿崴了?
她必须要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
于是,露出笑容,大步上前,“哥,嫂子,你们怎么在外面?”
这时,秦君泽替夏如初揉着腿的动作停下来,同时抬头,“蓁蓁回来了?”
“嗯。”秦蓁蓁点了点头,又去看了看夏如初的腿,“嫂子的腿怎么了?”
夏如初忙把秦君泽的手推开,十分尴尬道,“哦,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崴了一下。有什么事回家说,我和你哥刚刚从商爷爷的灵堂出来,你回来了就赶紧进去吧。”
商爷爷那副慈祥的面容,不由浮在脑海。
惹的秦蓁蓁的心情不由沉重了许多,她点点头,便朝灵堂走去。
冰棺里的老爷子比记忆中更消瘦,脸色更苍白,秦蓁蓁喉咙发紧,鼻尖变酸。
再看抱着老爷子遗像的乔长安,她倒是没有哭,也很安静肃穆,可是此刻的她像是瓷娃娃一样,仿佛马上就要碎掉了。
整个大家族因为老爷子的离世,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可老爷子算是无疾而终,走时无痛苦。
这是欣慰之处。
因为爷爷的离世,哪怕看见远在英国的秦蓁蓁回来了,乔尔年依然高兴不起来,这个时候他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是在秦蓁蓁随宋姨秦叔一起给爷爷鞠躬的时候,他回了一礼。
两人便再无交谈。
之后的两天,商陆和乔荞携着几个孩子们给老爷子办了后事,火化下葬这些事情都是乔尔年去安排的。
下葬这天,林漫雪和许青岚都去了,因为同在豪门圈子里,都认识。
许青岚始终以乔尔年未婚妻的身份,跟在乔尔年的身侧。
葬礼结束后,许青岚和乔尔年同坐一辆车离开墓地。
车上,许青岚安慰了乔尔年几句,随即把话题带入主题,“尔年,我们的订婚宴……”
乔尔年还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中。
他的脸色和车窗外细雨蒙蒙的天色一样灰沉无光。
许青岚以为他没有听见,谁知他看着窗外的漫天细雨,直接接了话,“爷爷刚过世,我要守孝三年。订婚宴的事情三年后再说。”
许青岚能说什么呢?
商老爷子离世,他作为长孙要守孝三年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她哪里能无理取闹逼着他必须马上订婚呢?
可好好的订婚宴就这么耽搁了。
心里有些埋怨刚过世的老爷子,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真是烦人。
但表面上,许青岚什么也没说,只安慰了一句,“都听你的,人死不能复生,爷爷也算是无疾而终,节哀。”
乔尔年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窗外的一片阴雨蒙蒙将整个气氛都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
平时他和许青岚除了工作上能交谈上几句,便没有别的话题可聊,此时就更没有了。
许青岚心里委屈又难受,越难受,越不甘心。
老爷子这一走,家里冷清了许多似的。
早餐时,餐桌的正上方是空着的,佣人们习惯性地把老爷子的碗拿出来,又赶紧撤下。
别墅院外的那处凉亭,棋盘还在,可是再也看不见老爷子下棋的身影。
山庄农场的养殖工人,送来了宰杀的苏丹牛牛肉,还有种植工人送来的现摘的新鲜车厘子时,更是让乔荞触景生情。
苏丹牛牛肉,还是原来的牛肉,可再也没有那个味。
车厘子也是,尝到嘴里,没有甜,全是苦涩。
这天早上工人新送来了车厘子,乔荞挑了一棵最黑最亮最大的喂进嘴里。
吃着吃着,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她再也吃不到老爷子亲手摘的车厘子了。
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爸爸了。
这一次,老爷子是真的离开她了。
扎进商陆的怀里,她大哭了一场。
老爷子的追悼会她没有哭,葬礼也没有哭,倒是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见物思人,哭得不成样子。
商陆一个劲儿地安慰她,替她擦泪。
之后,她病了,先是喉咙痛的如针扎,然后头晕头痛,连续几天四十度高烧不退。
商陆悉心照顾在身前。
病愈时,商陆端了一碗他从宋薇那里学来的小米红薯粥,喂到她的嘴边,“乔荞,你刚刚好,吃点清淡的养养胃。”
乔荞含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咽下去时,是香浓的小米红薯味,是这些年来不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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