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和云舒顿时停下来。
乔长安也停下来,并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小姨,阿遇哥,早上好啊。”
“小姨。”上前两步后,乔长安挽住了云舒的胳膊。
以前在欧洲都是叫她阿姨。
回国后也习惯了云舒是她小姨的身份,叫得也挺自然的。
她和云舒手挽着手,一起走向餐厅,“昨晚我妈跟我说了,你们家着火的事情。人没事就好,我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小姨住在一起,天天都能见面。”
她表示她很欢迎云舒一家住在这里。
身后的李遇也跟在后头,听她这大大方方的语气心里有些难受。
语气里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终归是回不到从前了。
几人坐向餐桌时,乔长安又看向了坐到对面的李遇,随口问了一句,“阿遇哥,你们科室最近忙不忙?”
李遇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滋味,“这两天不忙。”
身子没好之前,他一直逃避安安。
安安也乖巧,没有再纠缠着他,和他一直像是亲人一样相处,那时候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就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她的态度其实和以前是一样的,他倒是心里苦涩了。
可终归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咽。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推开她,何至于如此?
整个用餐过程中,乔长安非常健谈,但都是和父母还有云舒李宴以及李遇和几个弟弟们聊着家常。
她其实是欣慰的。
因为今天早上的餐桌上,母亲乔荞的注意力被转走了。
她不再总是盯着餐桌正上方那方爷爷坐过的位置,时不时的发呆叹气了。
哪怕她有时候会私下小声的和小姨云舒说两句悄悄句,这可能是关于她和李遇的悄悄话,但至少她真的没那么悲伤了。
所以说,李遇一家搬过来和他们暂时住在一起,她觉得是件好事。
甚至是在吃过饭后,去上班的路上,她还特意问了一句,“阿遇哥,你今天上早班还是晚班?要是早班的话,我搭你的顺风车一起去医院,就不用司机送我了。”
几个长辈觉得这两人是还有戏。
而原本是上晚班的李遇,竟然谎称自己是上早班,借此机会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乔长安往外走时,乔尔年朝李遇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那意思是说要他一定要抓住机会。
到车上,李遇又收到了乔尔年的微信:姐夫,这回你是我的真姐夫,你可不能再让我姐失望了啊,哄女孩子的本领你要拿出来,不管我姐怎么拒绝你,都要勇敢直前。
上车后的乔长安,手里拿着一本甲骨文的中医医书。
偶尔还是会与开车的李遇闲聊两句。
聊天的语气也很轻松。
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当过情侣。
到医院的时候,乔长安还在看着手中的医书。
李遇下车来帮她开门,她也注意到了,抬头时冲他甜甜一笑,“谢谢阿遇哥。”
还是那甜甜的笑容。
还是那甜甜的声音。
只是一切的感觉仿佛都变了。
车门前,李遇整个高挺伟岸的身子都沉浸在一股沉沉的低落情绪中。
连他的声音也是,“安安……”
“阿遇哥。”乔长安手中拿着那卷未读完的甲骨文丝帛。
望着他,打断他,“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挺好的,不是吗?我也适应了这样的关系。”
“别垂头丧气的。”乔长安拍了拍他的肩,倒是显得早已经放下了,“身体好了是一件好事。你的好缘分还在后头呢。我得去科室了,先走了啊。如果下班时间合适的话,我也搭你的车回家。”
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便被她全都堵回去了。
晨光里,她步伐轻快地离去。
而他,站在原地,灿烂的晨光都变得了灰暗的颜色,一如他灰暗的人生。
他的小太阳,依旧灿烂美丽,可再也不是他的那束光了。
是他,亲手杀死了曾经的那个成天都追着他转的小太阳。
活该的。
其实,乔长安学中医祝由十三科,学命理,学周易,学八卦,也是懂算命的。
她的命,她自己算过。
但她不敢给李遇算,李遇的生辰八字也无人知晓。
其实,她是很想给李遇算一算姻缘的,就算没有他的生辰八字,也可以通过起卦和六爻来预测运势和命运姻缘等,但她真的不敢去算。
师傅回深山以后,他的诊室由她来坐诊。
以前师傅开诊半年,修诊半年,修诊的那半年都是回深山亲自去采摘那些罕见名贵的中草药。
现在好了,由她坐诊,可以天天开诊了。
但诊室打的不是祝由科。
现在的医院很少有开设中医祝由十三科了,因为很多医术已经失传,且祝由科与现在的西医相对立,很多原本该被传承的东西不被主流医学所认可。
没人有知道乔长安是中医祝由十三科的传承人。
除了院长邓佳辉。
以前别人挂师傅的号,都是冲着他精通中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