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伐罪(1 / 2)

楚宫腰 风储黛 1577 字 1个月前

此为防盗章  “孤年幼失祜, 幸有母后教导, 才有今日成为楚国之君, 孤资历浅薄, 母后暂摄国政有何不妥?尔敢对太后出言不敬,重则五十刑棍, 逐出朝野!”

至此以后, 无人不敬太后。

狄秋来以为他们母子相伴六载,必定情谊深厚, 只是王位是最易生嫌隙隔膜的地方,这些年来, 太后揽政, 越俎代庖而不自知,虽没有出过内乱,但楚国毕竟是桓夙的楚国, 她扣着大权迟迟不还, 难免让桓夙心中不忿。

何况如今他们之间更是横着一个孟宓, 一个要杀, 一个要留,龃龉甚大,他身为楚国之臣, 本该忠心桓夙,但碍于太后凤威, 竟一时难以拿捏。

“大王, 微臣能护孟小姐周全, 但请大王忍耐。鲁有孔子,曾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大王为今之计,须得徐徐图之。”

桓夙不可置否,一双冰凉漆黑的眼漫过淡淡的杀意。

孟宓走出云栖宫,小包子领着她往紫藤花苑里走,冬日的檐下滴水成冰,孟宓穿着白鸟锦枝的深赭色狐裘大氅,哆嗦着笼着衣袖,轻声问道:“大王找我有事吗?”

“奴婢不知。”小包子是桓夙的心腹,但这事他是真不知。侯爷近年来愈发心思难测,他笑的时候,可能让人递过刀子,他怒的时候,又能顷刻给人封官加爵。小包子安分守己,也不敢自作聪明妄自揣测桓夙的心意。

太后的软辇摇摇地走过一段积雪的路,侍女殷勤地扫开脚边的雪,太后微微侧目,视线捕捉到孟宓清丽的背影,一时竟没认出那是谁,“那是夙儿宫里的摇光么?”

答话的是跟在步辇身旁的墨兰,“摇光小姐奴婢见过的,容色殊艳,有绝代倾国之姿,不至于平凡至此。”

女人大多不喜听别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恭维,太后自负美貌,但昔年楚王不懂珍惜,白放了百日娇花在宫中,任其朱颜凋敝玉容寂寞,若非卫夷……太后忽然声音一冷,“倾国姿色,若无大王垂怜,摆在宫里也不过是个碍事的物件。”

墨兰不敢再答话了。

太后想到不久前母子对立的场景,深深凝了眉头。

桓夙要的人,从没有得不到的,他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若是逼紧了,只怕也绝不能善了。两全之法,便是将孟宓控于鼓掌,只要秘密不泄露出去,她不会损伤分毫。

而桓夙已以楚王的身份承诺,绝对不因为此事动摇了太后的地位。

她的手指抚过柳眉,沉重地溢出一丝叹息。

拨开层叠繁复的花枝,孟宓踩着一脚雪走入一方秘境,这里与外边的时令都不同,碧色如幕,花影招摇而婆娑,香雾空蒙而氤氲,簇着花海碧林里的凉亭一抹,她迟疑着由小包子引上石阶。

四面环堵,铺陈于脚边的花宛如碎浪海星。

孟宓走入亭中,这里摆着一张猩红色的小桌,珍馐佳肴,美酒陈酿,香味醉人。孟宓和桓夙在一起十日,她把喜欢吃的都挂在嘴边,楚侯每听到她提起美食,便嫌恶地只想饿她一日三顿,但她不知道,原来他都记得。

小包子都吃惊了,“孟小姐,大王……”要请你用膳?除了必要的祭祀和酒宴,他从来不与人共饮同食的!

这一点孟宓也知道,她错愕地等着,又不敢上前先落座。

这大半年来的吃食都是太后所供,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次肉,两个月才能有一盅酒,她已经忘了,这琳琅满目的珍馐摆在案桌上是怎样一种丰盛美满,引人垂涎。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见到膳食便觉得厌恶,甚至呕吐,直到不久前才治愈。

孟宓对着这一桌的君山银针,祁阳笔鱼,野蕈汤,红油煎鹅……熟悉的情愫缠绵上来,她舔了舔舌头。

这个小动作落在桓夙眼底,便成了一声早知如此的冷笑。

孟宓还是个傻姑娘,站在那儿,见了楚侯,也不晓得如何行礼,小包子已经屁颠地跑下了台阶恭迎楚侯大驾,但桓夙看得心烦,将他踹到一旁,皱了眉头走上来,”愣着做甚么,孤不是给你看的。坐。”

孟宓怔怔地,等他坐下来了,她才跪坐在他对面。

小包子上来要斟酒,被他遣退了,孟宓不敢盯着一桌美味,怕忍不住先动筷误了礼数,又惹他不快,低声道:“大王这是做什么?”

“孤只是突然想起,你来楚宫这么久,却没让你吃过一顿饱饭,你心里定然记恨着,也觉得楚宫膳房无人,孤为御厨觉得委屈,替他们正名罢了。”桓夙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状似从容不惊,但只有他不知道,他的拇指会按着某样东西,譬如现在,他的指腹落在一只银箸上暗暗施力。

孟宓傻傻地装成什么都没发现,“哦”了一声,有几分惧意。

桓夙忽然心情不好,把银箸扔给她,“你自己动筷罢。”

他不用膳?楚侯坐在对面,他不吃,谁敢吃啊,孟宓欲哭无泪,可是怎么办,他下的命令也是不得违抗的,孟宓拿筷子在桌面戳了一下,他不为所动地冷眼看着,她哆嗦着手夹起一块鹅肉。

想到她昨日的冲撞和质问,那时候不是勇气可嘉么,他紧攒墨眉。

孟宓用左手托住右手手腕,掩去袖口的颤抖,缓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