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寒夜里的冷空气,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干裂的嘴唇湿润半分,也能让躁动起来的内心缓上一缓。 看着前方那黑乎乎的与阳县城,张越本能的抬起了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离与阳县城还有五里地。 张越大大小小经历过乾州起义军的所有战斗,心里的警惕性绝对不容小觑,与阳县城的异样被他收在了眼底,一时间他心底里也直冒迷糊。 什么情况? 与阳县城怎么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呢? 那青山贼的秦无言绝不是这等庸才才对。 和官军不同,张越可以很轻易的知道青山贼的头头是谁,而官军多方打探,却只得到一个“将军”的称呼。 幽暗的火光之下,张越眉头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以秦无言的本事,能打下来与阳县,他不可能一点戒备都没有,连守夜的士兵都不留,前日他得到的消息,秦无言打下了与阳县城,这已经过去了两天... 难道? 张越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回头看去,身后的两千人队伍在微弱的火光下,面有菜色,衣衫褴褛,活脱脱一个个乞丐模样,在这寒夜的冷风里被冻的瑟瑟发抖,这些汉子曾经在乾州的风光,自己曾经的志得意满,再看看现在的凄惨状况,张越手指轻轻抚过自己下唇,下了决心。 安排了两个不仅机灵,体力还留存不错的家伙。 让他们上与阳县城去喊话。 好不容易到了与阳,不可能就此放弃。到了与阳,相当于是到了半个家了,身后的弟兄都已经没有气力了,无论怎样,哪怕与阳县城再度易手,他也要试上一试。 “楼上的兄弟听着,我们是乾州义军左部将军张越的部队,今率两千兵马特来投奔,快去禀告秦无言大将军,打开城门,让兄弟们进去吧。” 还算洪亮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开来。 城楼上的宋文通也第一次知道了青山贼首领的名字。 而张越和身后部队,则是远远还在五里开外,没有张越的命令,这群汉子哪怕是现状再凄惨,模样再丑陋,也绝对不会上前来,平白无故冒这险,好不容易才逃到了这里,可不能白白的折了。 低低的念着“秦无言”三个字,宋文通额头上青筋冒起,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将他和乾州兵当做猴子一样的耍,想他宋文通曾经是多么的威风,无论是在凉州对抗外族,还是在乾州攻打义军,什么不是铁骑碾压,暴打一切。 可偏偏... 遇到了这秦无言之后,青山先是让他逃了,与阳又被他诈了,袁家老太爷还被他抓了,没来得及追击呢,费国又被伏击了,东岳又被他打下来了。 下一步怎么着,他还要来砍下自己的脑袋不成?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宋文通不想再想下去了,胸口有点闷,要把自己气死了。 就不该起爱才之心,给这秦无言有倔起的可能。 一双眼睛似刀,一对眸子如剑,宋文通死死的盯着五里开外的张越大部,这上前喊话的两个小卒子根本无关轻重,杀与不杀,完全不重要。 眼中杀机凛然,宋文通和身边将领一通商议,咬咬牙决定诈张越一番,只见牙将往前一步,在城楼上站了出来。 “末将陈松,见过张越将军,秦无言将军说了,将军一路来辛苦,城中已备好美食佳酿,只待将军入席,末将这就为将军打开城门。” 上前喊话的两个小卒神情顿时有些失望下来,回头看向了张越。, 张越抿抿嘴,不免得也失望了起来。 他故意只说出青山贼首领秦无言的名字,就是为了试探城中反应。 李通和陈叁可都是义军将领,张越又如何不知道他们如今都在秦无言手下做事,这一声“陈松”,基本上就告诉了张越,与阳县城已经被官军再度占领,青山贼可能覆灭,也可能逃走了。 他张越辛辛苦苦赶来,却是一场空。 眼看着义军残部不上前,仅仅是两个汉子在前面喊话,还面带迟疑,回头去看,宋文通自然知道其中是为什么。 默默叹息了一声,宋文通微微抿了抿嘴,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不是秦无言所在的青山贼部,而只是起义军的残部的话,区区两千余人罢了,怎么敌得过他五百乾州兵精锐。 眉头一皱,眼睛一寒,宋文通厉声道:“全军听我号令,出击!” 宋文通身着甲胄,一马当先,在秦无言这里受的气,这会儿都已经累积到了张越这一伙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