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言神色如常,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之前腿软的时候坐马车,这会儿他缓的差不多了,这都一天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天空里安安静静的,陈秀之此刻安坐于县衙之中,他神色依旧是如常,只不过心中还在盘算着秦无言到掖县的时间。 当初长安城的失败,陈秀之私底下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总结了自己失败的一个点。 他太轻敌了。 轻敌到什么地步呢! 实际上陈秀之是知道秦无言当初在长安城的动向的,可是他却天真的以为秦无言不可能有这个本事能打得过他,乾州秦无言可以如此轻易的横行,只不过是因为宋文通愚蠢罢了。 自己对他的看重,不过是个笑话。 此外。 他手下凉州军日夜兼程,赶回来长安,没有经过任何休息就和秦无言交战,这也是他轻敌的表现,明明只要多休息一夜,再回长安城下,秦无言就不会抓住这个机会。 但无论怎么说。 他败了! 作为大梁的名将,陈秀之他败了。 这就像是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般,一直刻在陈秀之心底,时时刻刻的,陈秀之都想将这一场失败给挽回,所以... 他才来到了掖县。 为什么不直接回长安,那是因为陈秀之深知回长安的下场是如何,萧玥在军中必定受到了青山贼的折磨,至于是怎样,陈秀之不愿意去想,这个罪过他一定要背。 但是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他放弃了萧玥,如今就不可能回去。 他一定要正面击溃秦无言,将这个贼人绞杀在这掖县。 大梁不能让这等匪徒安然,否则日后的大梁,国不是国,君不是君,天下危矣。 一旁的幕僚也是同乡陈连神色亦是肃然。 他曾数次提醒陈秀之,可陈秀之自大无比,认为青山贼就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如今才来后悔,只能说为时尚晚,还有救也。 “将军,贼人势大,我们坚壁清野,也是无奈之举。” 陈连低声的劝说道。 空气里骤然安静了几分,陈秀之默默转过头去,看着陈连,好一阵子之后,陈秀之这才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话虽是如此,可是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身为官军,却做出比贼人还可恶的事情,一旦是失败,我们便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了。” 陈秀之似乎还有几分犹豫,可陈连见到陈秀之如此,也有几分默然,他也知道失败的下场会是如何的惨烈,可是他们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将军,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若是气馁,我等将士,便白白托付将军了!” 陈连声音焦急了起来,此刻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迟疑,他们必须要击破青山贼,杀死秦无言,彻底将这一伙贼寇剿灭,他们才有重回朝堂的机会,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陈秀之闻言,原本还有着迟疑的脸上,渐渐的变得有些感慨,好一会儿之后,这神色才渐渐变得冷静,也逐渐变得无情。 “先生所言极是!” “秀之受教!” 看到陈秀之如此,陈连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身居朝堂,做事儿自然是畏畏缩缩,其中有些事情必须得考虑,陈秀之此刻仍旧是担心着自己身后事,这如何和秦无言斗? 他这样回答,才让陈连看到了希望。 生或死,一战便得知。 掖县什么情况秦无言还不知道,但是他的青山军已经开到了掖县城外十里地,但秦无言没有让手下人前去叫关,而是让军队静静的蛰伏了起来,然后派出了探马。 掖县过于安静了。 这种安静,本能的让秦无言觉得心里不舒坦。 之前长安击溃陈秀之的时候,秦无言就觉得有些草率,他胜的太容易了。 太简单! 如果说潼关的万双他能轻易的战胜,那么也还好说。 毕竟那伙儿人已经吓得不敢出来了,会派出军队来,仅仅是因为朝廷来的压力。 彭城的华空他能战胜,则是靠着人数优势和地利优势,用骑兵直接冲垮的。 可陈秀之不应该啊! 他们应该都知道自己的情报吧,那么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为什么会输的那么快,那么惨! 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 这件事情朝堂里有人在操控此事儿,他们想要陈秀之败给自己。 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秦无言眯起了眼来,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大概不会是陈秀之本人,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不带走萧玥,而是让这位公主殿下被自己给掳走了,那么会是谁呢? 军中的某位将领,还是谁? 还有,此刻再一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萧玥会出现在他们军中,都是早就规划好的事情? 为的就是让陈秀之舍弃萧玥,被自己俘虏? 可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秦无言眯起眼,心中思考着这个严重的问题,这件事情,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暗中操控着一切,而他秦无言看不见,摸不着,这背后的阴谋实施者仿佛是透明人一样,一直不曾出现。 但是如今的秦无言,也没法子去思考那么多了,掖县就在眼前,他要去往永州,这是他唯一的路。 他不能退,不能绕,能选择的只有和陈秀之一场大战。 正面攻城,将掖县拿下,然后将陈秀之抓起来,让老百姓来审判他! 他在掖县做的一切,足够他下地狱了! 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秦无言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几分阴霾。 而在秦无言派出探马的时候,城里的陈秀之也同样的收到了了探子的汇报,城外一只官军靠近,但是在城外十里地驻扎了下来,没有直接扣关。 这让陈秀之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这个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