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罗浮」 长乐天
一位身形高挑、约一米七八的女子,体态丰盈,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她步履稳健地行于岸边的观景台上。她身披一件黑色外袍,内着红色大氅披风,内里是一件绣有奇异火焰纹路的仙舟传统旗袍,开叉直至腰部。女子下身穿着赤金色长袜,一直延伸到大腿,那隐晦之处似露非露,令人浮想联翩。黑色高跟鞋的踢踏声,在道路上规律地回响着。
远处高大的树木在广袤的海中若隐若现,宛如巨人般矗立。仙舟上模拟的太阳从远处缓缓落下,炫彩的霞云与朦胧的海上云雾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肃穆而壮丽的画面。
女人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色,这不禁让她回忆起那久远深沉的记忆。
她小声呢喃细语着。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啊。”
站定的女人如同雕塑般陷入了回忆的深渊,她的手指在观景台的栏杆上如灵动的精灵般钩动跳跃,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无声的乐章。
她的口中如黄莺出谷般轻轻传出美妙的歌声,那是她曾经最钟情的一曲小调,如今依然深深地烙印在她那如宝库般的记忆当中。哼唱着这小调,她缓缓闭上眼,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回归,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
……
…
年轻的少女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怀抱着一捆工具和一大块名贵古木,悠然漫步在古色古香的湖边长亭内,远处那高大的神木宛如一位巨人般矗立于一片云雾当中。
少女偶然得知,一年多前蓦然出现的巨木,乃是名为“建木”的神迹,此乃仙舟出航探寻“长生”之所得。
“长生吗……”
少女犹如梦呓般呢喃着,仿若置身于虚无缥缈之境,毫无实感可言。如今,正值花信年华的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对于长生的愿景,宛如天边那遥不可及的星辰,难以企及。
此时此刻,对她而言,完成自己即将到来的成人礼所需的“琴”,才是那如泰山般沉重的重中之重。
少女名曰雷疏夏,其出身于古国“斫琴师”之名门——雷氏。遥想千年前,雷氏家族中她这一脉,宛如离巢之燕,毅然踏上仙舟,欲将那古国的音律之美传扬四方,同时探寻其无尽奥秘。而今,传承至她这一代,竟唯剩她这一位名副其实的“斫琴师”,而她的双亲也在数年前的一场变故中,如秋叶般凋零。
少女并未继续沉溺于思索的旋涡,而是如矫健的飞燕般,大步迈向家的方向。四年前,她便已饮下那建木所结下之果中的琼浆玉露,受赐了“长生”。时至今日,已无暇顾及其他,因为还有半年时间,「无尽形寿」庆典即将拉开帷幕,自己必须要将那庆典所需的古琴制作得完美无瑕,如此才不负「雷氏」的赫赫威名。
如此想着,少女犹如离弦之箭般加快步伐,却没料到脚下竟横生枝节,一步踩在了一块年久失修的木板之上,她瞬间如坠深渊,手上的工具和木料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而自己也即将如一颗陨落的星辰般摔在那尖锐的刻刀之上。
就在此时,一只犹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揽住了少女那盈盈一握、仿若柔柳般的腰肢,将她稳稳扶住并轻柔抱起。少女仿佛感受到了春日暖阳般的温暖与云朵般的柔软,紧闭的双眼也如沉睡的花朵慢慢睁开,只见到此刻她正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静静地靠在一个年轻男子宽阔结实的胸前。
“啊…谢……”
疏夏的双颊瞬间如熟透的苹果般绯红,一时之间竟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平常只在自己工作室里与木头为伴的她,此刻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从来没有跟异性靠得如此之近。
“脚没事吧。”
男人的语气有些冷漠僵硬,但口中却传出了关心的字词。
疏夏虽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睛,但脚上的痛楚突如其来地传来,还是让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此刻她的脚踝已经被那破损得木板给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了,那鲜血已然淋漓将她半只脚沁染。
鲜血滴滴落在地面。
对于像她这样的一个斫琴师来说,见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虽然很疼痛,但她很明白这伤口并没有伤及根本,只是较大的皮肤损伤而已。
疏夏深吸一口气,对抱着她的男人回答道。
“感谢阁下的帮助,小女子并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罢了。还请先放下小女子吧。”
男人有些不相信,但似是意识到了自己如此抱着一个少女终究有些不妥,还是将疏夏放在了一旁亭子的座位上。
而就在此刻,疏夏才是真正将眼前男人的脸映入眼帘。那是一个高大却又显得苗条的壮硕青年,青蓝色的长发飘逸着,眼神凌厉却似乎又带有些许忧郁,青年身着并不完全像罗浮本地的军装,这个款式似乎是……曜青?
男人在放下疏夏后便自顾自地把她遗落的那些工具和木料帮忙拾起,并扎好放在她身旁。而后他便单膝蹲下,只手抬起疏夏那只鲜血淋漓的脚检查起来。
“额,那个……”
疏夏被男人亲昵的行为给惊到了,脸又如成熟的苹果般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