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鼻尖耸动,悠悠晃着十指上尖利的长指甲,恶声恶气道:“臭和尚,前些日子端了我老巢又险些废了我千年道行,老娘好不容易逃到杭州,还要被你追杀至此!”
“阿弥陀佛,孽畜害人无数,犹不知悔!”
“还有你,臭道士!”‘徐姨娘’面目狰狞,什么规劝都听不下去了,亮出三寸多长的尖利指甲,朝玄念挥去:“若不是你们和那该死的桃花精阻拦,老娘早就吸取到神魄成仙了!”
玄念一手护住阮萌,带着她轻飘飘掠开,黑眸中是目空一切的狂妄:“以你如今所造的杀孽,便是成了仙,怕也会遭天雷劈死。”
‘徐姨娘’气急,亮出指甲还欲再攻击,玄念却是没了耐心,翻手为掌轻轻一压,那妖孽像是被泰山压顶般,惨叫一声五体投地,身体甚至将院子砸出一个深坑,半晌爬不起来。
见身体被控制,妖孽也不算太笨,来了一个金蝉脱壳,化出原型从玄念掌下逃脱。只是如此一来,便暴露了她的身份——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丑恶老鼠。
引怨铃急促而疯狂地响起来,深坑里只留下了一副女人的皮囊,想必是这妖怪事先杀掉了真正的徐姨娘,剥下她的皮做成容器,再将自己的妖魂寄宿在徐姨娘的皮囊中……
“难怪一开始和尚的引怨铃没有动静。”玄念沉声道:“你与和尚交过手,知道他的引怨铃能感应到妖魔之气,却对人无效,故而你干脆舍弃了自己的真身,寄宿在人皮之中,妖气被人皮封住,他的引怨铃自然也就认不出你来了。”
“聪明嘛道士,从你的气息来看,你应该也是个成了仙的,吃不到白公子的神灵,吃你的也不错!今日你们人多势众,老娘不跟你们斗!给老娘等着!”
鼠妖怒吼一声,用爪子在地上飞快刨坑,不一会儿便钻入地洞中消失了踪迹。
遁地术?!阮萌瞪大眼,惊叫道:“不好,老鼠最擅长打洞了!它要逃!”
“这孽畜倒是聪明,可惜,在我们面前露了原形。”玄念冷笑一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老鼠,最怕什么?”
阮萌脑中灵光闪现,猛地扭头望向一旁的翻白眼的毛驴。
果然,玄念屈指,隔空弹向一旁的毛驴:“该你了,多毛怪。”
白光闪过,玄念施加的变身术被解禁,毛毛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吐槽道:“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啊!”
他嘴上虽然一百个嫌弃,身体倒是很诚实,再落地时便化出了妖身,变成一只巨大的黄狸猫。黄狸猫喵呜一声,抬起猫爪在老鼠洞上狠狠一拍,喝道:“给小爷我——滚出来!”
轰隆——!
地面龟裂,遁地遁了一半的老鼠精吱吱惨叫一声,被重新震出了地面。老鼠对猫是天生的恐惧,方才嚣张万分的鼠妖见了毛毛,顿时吓得苦胆汁都吐了出来,抖着巨大的身子吱吱乱窜,又被毛毛一爪子拍在身下。
“说,杭州地仙是不是被你抓走了!”毛毛掌下施力,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鼠妖吓得筛糠般抖动,嚣张气焰被瞬间浇灭,很快招供了:“我只是听说他能修复任何东西,便将他抓来,想要他修复我的那具被和尚打伤的真身,谁知那老头子不识好歹,宁死不从……”
“你把他杀了?!”
“没有没有!他被我镇压在房中的粉瓷花瓶中!”
毛毛龇了龇白森森的尖牙,鼠妖顿时吓得两股战战,白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身体急剧缩小,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老鼠,被明远收进了锁妖囊中。
大功告成,毛毛抖了抖漂亮的皮毛,身体也缩回了原来的比例,喵呜一声蹿上阮萌的肩头,脑袋还蹭了蹭她的脸,像是在求表扬。
一旁的玄念拧了拧眉,将毛毛从阮萌肩头拎下来,扔到了墙角,惹得毛毛一边炸毛一边怒斥玄念过河拆桥,猫瞳中充满了怨恨。
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简单了,毛毛去老鼠精所说的厢房里找出了那只粉瓷花瓶,将花瓶摔碎,只见一阵青烟升腾而起,渐渐的化成一个拄着拐杖的白须老者。老者鹤发鸡皮,在地上缓了好半晌,才被阮萌和小灰一左一右地搀扶起来。
老者捶着酸痛的背,白眉垂在肩上,容颜十分和蔼可亲,叹道:“哎哟哎哟,可算是熬出来了……”
毛毛上下扫视了这个穿南瓜裤的白须老者一眼,问:“你是此地地仙么,没事罢?”
“老朽正是杭州地仙,承蒙各位恩人仗义相救……”说着,地仙的眼睛扫视到玄念身上,眼中竟闪过惊异的神色,喃喃道:“你、你是……?”
玄念冷哼一声,容颜看不出喜怒:“你还记得本仙?”
“记得记得,自然记得!当年若不是承蒙上仙和青织上神的指点,老朽也没有这本事修炼成一方地仙。”地仙躬了躬身子,艰难地作揖,问道:“六百年一别,上仙还是那般年轻,我却老得不成样子啦!多年未见,不知青织上神可还安好?”
闻言,玄念神情有一瞬的恍惚,嘴角的弧度渐渐凝固,目光深沉,半晌没说话。
似乎每次听到那位青织上□□号,玄念都会陷入低落的情绪中,这位青织上神究竟是谁,又是因何而死?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