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对她真的很好,好到令人心酸的地步。
好到……令她开始留恋这个陌生的仙界。
玄念走到胡宁面前站定,气场依旧强大。他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胡宁手中的画卷,从淡色的唇中吐出四个字:“放她出来。”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胡宁冷笑一声,碎金色的眸子中浮动着忿恨和悲哀:“当初师父为了你受刑身陨之时,你不曾现身救她,如今却为了一只草妖来跟我决斗,玄念,你还有没有良心!”
玄念目光一沉,“你我现今的恩怨,总扯上青织做什么。”
“好,我不提她。”胡宁咬牙,几乎是将嘴里的话磨碎了,一字一句道:“你的龙鳞虽然坚硬,但三界六道总有法器能穿透,一是你的龙爪,二是我手中的破神箭。别逼我动手,玄念。你自己动手将心头血取出,我便将这只草妖放出来。”
“龙心血一滴便是数百年道行,你一开口便是要一碗,是否太过分了?”玄念嗤笑一声,抬起下巴倨傲道:“若是,本仙不依呢?”
“没关系,我有的是世间跟你磨,但她可不一定了。你猜她能在画中坚持多久呢?”说罢,胡宁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锁魂卷。
玄念低笑一声,轻蔑道:“你跟着青织修行几千年,就学到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你!!!”
胡宁气得脸一阵青白交错,玄念却是不打算跟她废话,而是旋身化成一道白光,主动钻进了锁魂画卷中。
“……”
阮萌僵硬地转动脖颈,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衣男子,无语半晌,猛地抓住玄念的手臂抓狂道:“啊啊啊啊上仙啊啊啊!”
玄念凉凉地勾起一边唇角,屈指弹了弹阮萌的脑门,面无表情道:“怎了,想本仙了?”
“想是想,但是你不能一言不合就钻进画里来啊!!!”阮萌欲哭无泪:“你知不知道这锁魂卷有进无出,咱们全被关进来了,谁救我出去啊!”
“大可不必担心,臭狐狸不就是想要本仙的心头血给她的姘头续命么,如今本仙不小心被关进锁魂卷了,她若想得到龙血,还需求着本仙出去呢。”说罢,玄念隔着透明墙直视外边的胡宁,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来:“本仙说得对么,臭狐狸?”
胡宁将红唇咬得发白,不怒反笑,碎金色的眸子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身后的几条红尾齐齐倒竖。
阮萌数了数她身后的尾巴,一共八条,忍不住疑惑道:“我只听说过九尾狐狸,八条尾巴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一旁的玄念听觉敏锐,解释道:“狐狸三尾成妖,六尾成仙,九尾成神,一条尾巴就象征着一条命,所以九尾狐狸又称九命狐神。”
“这么说,胡宁帝仙她即将飞升上神了?”阮萌心中惊愕,怪不得胡宁这般嚣张,连玄念也不放在眼里,原来是快要升官了。
玄念轻轻嗯了一声,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鄙夷,负手淡淡道:“她在青织座下修炼数千年,本该有九尾了的,可惜,前些日子为了救她的姘头,白白丢了一条尾巴一条命,从此怕是再没有机会蜕变成神了。”
原来如此。
看来玄念说的没错,狐狸真的是个痴情的物种,连胡宁这般强大的神仙都难逃情字一劫。她为了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丢了一条尾巴不说,连唯一成神的机会都放弃了……哎,狐仙爱上一心向佛的僧人,想想都觉得情路坎坷,也难怪胡宁这般偏执了。
偏生玄念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急不缓的对胡宁说:“听闻你姘头是个和尚?”
胡宁美目一瞪,警觉道:“与你何干?”
玄念轻笑,继而道:“在杭州白府时,我隐隐感觉到那老和尚身上沾染的气息太过熟悉,便留了个心眼,一查之下,果然与你有牵连。”
“果然是他啊!那个叫明远的……法师。”阮萌险些咬到舌头,硬生生将‘秃驴’两个字咽回腹中。
“闭嘴,你们有何资格提他的名字!”一提到明远法师,胡宁身上的霸气荡然无存,眼中含情带意,俨然一副维护爱豆的迷妹姿态。
“我只是很好奇,”玄念道:“那和尚一声斩妖伏魔,最是嫉恶如仇,若是他知道你为了给他续命而妄造杀孽,你猜他会怎么做?是与你恩断义绝,还是亲手了结了你?”
玄念的话无疑触到了胡宁的痛处,她红唇一咬,随即捏指喃喃念咒,解开了锁魂卷的封印,将玄念连同阮萌从画卷中倒了出来,压低声音喝道:“我与他之间的事,不要你管!”
玄念笑了:“如此甚好,那我与青织的事,也不要你管。”
画卷内一阵天旋地转,祥云二哈感觉到气氛不对,忙化作一阵烟消失了。阮萌被颠得七荤八素,一旁的玄念稳稳搂住了她的腰身,趁着锁魂卷封印打开的瞬间,带着她从画中钻出,随即落地站稳。
从画中出来的阮萌眼冒金星,还未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却见前方的胡宁八尾全开,反掌幻化出盘古牙齿所化的破神箭,利索地弯弓搭箭,箭尖直指玄念!
“上仙!”阮萌惊呼一声,攥紧了玄念的袖口。
玄念眉头一皱,冷声道:“胡宁,今日这一箭射出,你我间千年的情谊也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