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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沣拿了金疮药给周澈处理手上的伤口,周澈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颜沣,传信回平临,将当年在太子妃身边服侍的丫鬟婢女,诩儿身边的小厮奶娘彻查一遍,府里上上下下过一遍。”
颜沣的手一顿,看向他,“爷还是怀疑当年太子妃的死有蹊跷?”
周澈不言语,当年阿随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不过三天就香消玉殒,怎能不让他生疑,而十年后,又出现了一个对沈随心了若指掌的女人,什么梦中女子,世上岂会有这般荒唐的事情。
“还有沈兰清身边的人,包括刘氏还有沈家,都要查。”沈家是阿随的娘家,他不曾多想,现在看来,倒是他疏忽了,若沈家出了问题,才更加让他腹背受敌呢。
“对了,颜沣,小五身边多加几个暗卫。”周澈又道。
“王爷放心,五皇子那边我会安排。”
周澈点点头,疲惫的按了按额角。
颜沣心里轻叹,太子妃啊太子妃,这么多年了,王爷还是放不下呀。
沈兰清回到寒秋院后,一夜未眠,她的太子爷她太了解,什么鬼神之说,是绝不会信得,况且他以前是太子,打小是按着储君所培养的,官场之人,说话都谨慎,只言片语也要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更何况是他如此尊贵的身份了。
沈兰清翻身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周澈定已对她生疑,但今晚这剂药下的还是太猛,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她从来没想过周澈对她的感情这么深,她与他是年少夫妻,她嫁给他那一年刚刚十三岁,尚未及笄,而他也不过十四岁,虽少年老成,却难掩年少稚气。
成婚十载,他待她极好,即便是极好,她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这般深情。
刘氏告诉她,沈随心死的这十年,周澈孑然一身,没有王妃,没有侧妃,没有妾室,有多少女子挤破了头想要嫁给他,却无一人得偿所愿。
她以为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他贵为太子,对她也不过贪一时新鲜,成亲十年那般待她已是极限,却不料他竟恋她至此。
“随王殿下”沈兰清喃喃,“太子爷,这‘随’字可是阿随的随?”
一大早,沈兰清早早来到随心院,这一次无人拦她,她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沈兰清心里不由感叹,想要堂堂正正进入这随心院可真是不容易呀!
沈兰清这边还没感叹完,一股剑气直逼面门而来,紧接着风声而过,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停在了离她鼻尖一寸的地方。
沈兰清站在那里,端庄大方,丝毫没有周诩想象当中的大惊失色,或者说是吓到跪地求饶,反而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周诩觉得无趣,收了剑,瘪瘪嘴,“小姨娘胆子倒是大的很。”
沈兰清心中嗤笑,儿啊,你真是太小看你娘亲了。
半个多月以前,她可是大周堂堂太子妃,大周未来的皇后娘娘,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这是她作为太子妃的基本素养好不好,岂会因为他这小小恶作剧而痛哭流涕,再者,即便真的遇到行刺的,她也是要维护太子爷体面的,岂能轻易露出惧色。
“小王爷今个儿好生俊俏。”周诩穿了一身亮蓝色劲衣,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又精神又清爽。
周诩翻白眼,入了凉亭坐下喝茶,他倒是好奇,颜沣怎会放了她进来。
沈兰清仿佛知道周诩在想些什么,淡淡一笑,“我来找王爷聊聊天。”
周诩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找他爹聊聊天?她不要命了?
正说着,周澈走了过来,看到沈兰清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惊讶,不过也没理会她就是了。
周诩暗自咋舌,不过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诩儿,收拾东西,午饭后我们启程。”
“是,爹。”周诩应着。
“启程?”沈兰清惊讶的看向他,“你们今天就要走?”
周澈没理她,转身往外走,沈兰清小跑几步,拦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带着坚毅,“王爷真的要走,那我要跟王爷一起走。”
周诩挑了挑眉,这小姨娘脑子果然不清醒,他爹如果能带她一起走,他把脑袋拧下来挂树上晒干。
“好!”周澈淡声应着。
周诩,“”
沈兰清本来以为会千难万难,没想到周澈问一句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这让她一肚子话都憋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
“回去收拾行李,岳父大人那里我去说,过时不候。”
沈兰清听到这句话才确定周澈是真的打算带她一起走,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同意了就好。
沈兰清顿时眉开眼笑,蹦跳着就要往周澈怀里钻,待看到周澈冰冷的眼神后,动作立刻放慢,离周澈还有两步远时,大张着的双臂下垂到腰间,恭敬的行了了礼,“谢王爷。”
周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抬步离开。
沈兰清着急收拾行李,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身看向周诩,“小王爷,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做什么?”周诩不明所以。
“我怕你们跑了。”
不知周澈跟沈元山说了什么,反正最后沈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