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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知道她拿了他的缰绳,却并不知她打什么主意,所以也懒得开口揭穿她,不过与颜沣两句话的功夫,再一转头,便看到那个女人笑吟吟的拿着打结的缰绳看着他直乐。
周澈脸色一变,尚未说话,疾风被周澈的马蹭了一下,顿觉不爽,撩开蹄子往前跑了几步,连在一起的缰绳瞬间被扯成一条直线。
两匹马受了惊扰,争先恐后往前跑去,沈兰清吓得双手抱住马脖子,大叫一声,“啊”
疾风的速度岂是寻常的马可以比拟的,周澈身下的马相当于被疾风拖着走,沈兰清被疾风甩的身体一晃一晃的,眼看着就要掉下马去,不由惊慌失措,“阿澈,呜呜,阿澈”
“抓紧缰绳。”周澈大喝一声,掏出匕首迅速砍断了两匹马之间的缰绳,然后一个飞身到了疾风的背上。
沈兰清被吓得够呛,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怀抱,心里一松,松开缰绳转身紧紧抱住了周澈的脖子,哭啼啼,“阿澈”
周澈脸色难看至极,“放开本王。”
沈兰清闻言更加抱紧了他的脖子,执拗,“我不,放开你我就掉下去了。”
周澈脸色铁青,阴沉着声音,“本王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本王,不然后果自负。”
沈兰清感受着疾风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埋在周澈怀里的眼珠转了转,脚下用力踹了一脚疾风,疾风吃疼,顿时飞驰起来。
“啊,好可怕”沈兰清巴紧周澈的脖子,死命不撒手,“王爷,救命啊”
周澈忍无可忍,一个用力将她从他怀里扯出来,然后迅速将缰绳放到她手里,冷冷道,“自作自受。”然后一个起落下了马落在了地上,将沈兰清自己留在了马背上,疾风载着她飞奔而去。
沈兰清被吓得三魂去了两破,狂叫不止,“周弦庭,我恨你”
周澈既然敢留沈兰清自己一人在马背上,自然是算好了疾风是不会把沈兰清甩下去的,所以招招手让书榕跟了上去。
周诩本来笑嘻嘻的看热闹,此时却突然皱起了眉,以他对他爹的了解,他爹绝不会这么好心去救一个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女人的,可是为什么唯独对沈兰清不同呢?
周诩策马来到周澈身边,下马,“爹,您没事儿吧?”
周澈摇摇头,没说话。
周诩牵着马走在他身边,两人沿着小道走着,颜沣和莫亭书远远跟着身后。
周澈侧眸看他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就问吧。”
周诩沉默了一会儿,“爹,其实你是不是把小姨娘当成我娘亲了?”
“谁告诉你的?”
周诩摇头,不用谁告诉他,他有眼睛,他会看,周澈对沈兰清与对旁人不同。
“爹,我娘已经死了十年了,孩儿不反对爹您娶妃纳妾,可是您不能把她们当成我娘的替代品,那对我娘是种亵渎,对她们也不公平。”他看沈兰清的眼神并不是看一个女人应有的眼神,而是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周澈并没有因为周诩的话而感到生气,视线落在远方,声音有些飘渺,“诩儿,如果爹告诉你,你娘也许会回来,你会相信吗?”
“什么?”周诩愣了一下,继而有些悲怆,他爹还是走不出他娘的阴影,他没有遇到过心仪的女子,不知道情为何物,只是替他爹觉得悲哀。
周澈没有回到他的话,话锋一转,“诩儿,你可有怪过爹?”
“怪您?怪您什么?”周诩有些纳闷。
“生在帝王家,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从生下来便被立为小太子,从小你便知道将来你是要君临天下的,可是因为爹的选择,不过一夕之间,你便做不成皇帝了,做皇帝由不得你选择,不做皇帝也由不得你选择,你可有怪过我?”
周诩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此时倒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爹,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孩儿并不想做什么皇帝,反而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小时候并不懂做皇帝是怎么一回事儿,等我懂了,我已经做不成皇帝了,所以孩儿现在很知足,爹您无须自责。”
周澈看着周诩,目光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呢喃,“希望有一天你不要怨恨爹。”他用他和诩儿两个人来赌,阿随,你莫要让我失望。
“周澈,你这个小人,你这个伪君子”
“周弦庭,我恨你,我恨你”
“太子爷,呜呜”
“王爷”
“阿澈,我错了”
就在沈兰清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抱住马脖子而要被甩下去的时候,疾风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沈兰清惊魂未定的从马背上爬下来,瘫倒在一旁的大石上喘着粗气,以前她从未觉得周澈的性格阴晴不定,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对他了解的太少了。
远远看到书榕骑马跑了过来,沈兰清觉得心里堵得慌,明明觉得周澈对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却又总是忽远忽近的,让她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他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明明沈随心就是她自己,可是此时却成了她与阿澈之间最大的障碍,十年了,阿澈为什么走不出来呢?
记得刚刚怀上诩儿的那一年,皇上赐了几个宫女给周澈,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