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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让严齐在这里盯着两人罚抄,然后自己去了书房给沈兰舟写信,今日在朝堂上因着他私斩安县县令一事,被几个大臣弹劾,被皇上硬生生的压了下来,他得提醒一下沈兰舟。
沈兰清看着面前一摞厚厚的纸张,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要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周诩也是头痛的要命,咬着笔杆发呆。
严齐尽责的站在那里盯着两人,祺方从小窗底下偷偷递了两个果子进来,周诩迅速拿了藏在袖子里,沈兰清瞅见了,对他皱皱鼻子,周诩忙递了一个给她,沈兰清这才高兴的笑了。
两人趴在那里偷偷的吃着果子,半下午,一遍也没有抄完,趁着严齐被人叫走,周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对着沈兰清的脑袋就是一记,沈兰清捂着脑袋瞪他,周诩瞪回来,两人斗鸡眼似的斗了半天,最后以眼睛干涩流泪结束。
两人趴在小桌上,头对着头闭目养眼,午后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屋内暖烘烘的,越发让人懒洋洋。
沈兰清觉得自己自从到了沈兰清这具十四岁的身体里后,心态也变了,有许多很久没做过的事情现在又有了兴趣,看来年龄是个好东西啊。
周诩的感觉也很神奇,他对沈兰清很包容,这种包容的来源很奇怪,并非他想这样,而是心里有一个声音让他不自觉的就这样做了,对沈兰清他总是有一种本能的亲近的感觉。
周诩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对面的沈兰清,若有所思,“其实,小姨娘,你总给我一种我娘的感觉。”
沈兰清倏地睁开眼睛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欣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甚至慢慢沁出了泪水。
周诩本就是发一下感慨而已,此时看沈兰清的模样,被她给吓了一跳,这也太多愁善感了吧。
沈兰清越想越激动,突然爬起来隔着小桌抱紧了周诩,嚎啕大哭,“诩儿,诩儿,我的诩儿”
小桌上的砚台打翻在暖炕上,墨汁四溅,沾湿了二人的衣衫,周诩被她这一抱,惊坏了,慌忙将她拎起来,“小姨娘,你得癔症了?”
沈兰清紧紧扒着他不松手,撕心裂肺的干嚎,这是她儿子啊。
周澈进来就看到这一团乱的两人,皱了眉,轻叱一声,“你们做什么呢?”
周诩惊了一下,随手一扔,沈兰清扑通一声落在了暖炕上,脸下巴磕在炕上,顿时眼泪流的更汹涌了,“…疼。”
周澈看着两人一脸一身的墨汁,头疼的抚了抚额头,看到这俩人,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他们俩人在一起总能有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诩儿回屋去洗澡。”周澈对周诩挥挥手,周诩从暖炕上跳下来,走之前还对沈兰清做了个鬼脸。
见周诩走了,周澈回身看向还捂着下巴哼哼唧唧的女人,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至于你”
沈兰清一看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忙可怜兮兮的蹭过来抱住他的腰,“爷,下巴疼,手也疼,还饿,身上冷”
周澈没什么反应,沈兰清暗暗瘪瘪嘴,将手伸到他眼前,“你看一眼呀,你看我的手”
周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手中看了看,沈兰清顺势往上抱住他的脖子,“爷,我错了。”
周澈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揽住她的腰身,垂眸看她,“你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精力,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连墨汁都能玩。”
沈兰清抓着他背上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撅着嘴小声道,“我没玩墨汁,是诩儿说觉得我像他娘,我就有些激动了。”
周诩打横将她抱起,走到里屋将她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单膝跪在地上与她平视,看着她花猫似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疼吗?”
沈兰清见他那副样子明显是心疼了,嘴上却不说,还是像以前那样情绪不外露,只是以前时他尚且年少,即便不外露总也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开心,现在呢,整一个顽固腐朽的老头子,一本正经的。
“疼。”沈兰清把下巴凑到他嘴边,“阿澈,吹吹。”
周澈的脸以眼睛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泛红,沈兰清心里忍不住憋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脸红了。
周澈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大手抚上她的下巴揉了揉,轻轻道,“洗个澡吧。”
沈兰清见他就要起身,忙扒住他,“爷,那你别走,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周澈看她期盼的眼神,忍不住探头蹭了蹭她的脸,有些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沉闷着嗓音,“好。”
沈兰清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她其实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她也不想逼他,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周澈了。
沈兰清就进去洗澡,周澈坐在外间喝茶,顺便翻看两人下午抄写的佛经,看到两人狗刨似的字体,无奈的摇摇头。
严齐进来,站在一旁,过了半晌忍不住开口,“王爷是打算把三姑娘纳妾吗?”
“纳妾?”周澈看他一眼。
严齐听周澈的语气似是有些不高兴,又道,“王爷的意思是纳为侧妃?”
周澈忍不住笑了笑,严齐被吓得顿时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