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 周澈手一顿, 端着茶盏抬头往她, “谁?”
沈兰清看到他那双波澜不惊,毫无感情的冰冷双模,心里就难受, 就不痛快,没好气道, “沈随心。”
周澈手中的被子应声而碎,黑眸冷的仿佛让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沈兰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澈, 此时的他就像是小时候娘亲给他讲的黑煞一样, 让人打心底里害怕,沈兰清不由后退一步, 后背靠在了栏杆之上, 脚下踉跄一下, 差点儿掉下去。
周澈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弯腰, 垂眸, 阴狠的盯着她, “刚才的话, 再说一遍?”
沈兰清咽了一口唾沫, 心仿佛要跳了出来, 她又一种强烈的直觉, 那就是她如果真的有胆子再说一次,下一刻,周澈会杀了她。
沈兰清双手环胸,呼吸急促,“大姐让我帮她问一句,不知她那碧玺石的佛珠手串王爷可还留着?”
周澈身形一抖,眼中闪过一丝裂缝,下一刻修长的大手已经捏在了她的脖颈处,“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那串碧玺石的佛珠手串是周澈早年间在一个偏远山间的寺庙里得到的,后来与沈兰清成了亲,便将那手串赠予了沈兰清,那手串一直被沈兰清细细收着,不曾戴出去过,她是如何得知的?
周澈正处于震怒之中,掐在沈兰清脖颈间的手越来越用力,沈兰清面色发紫,呼吸不顺,用力拍打着他的胳膊,但周澈不为所动,手下越发用力。
沈兰清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脑子发沉,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最后关头,沈兰清呢喃,“弦庭”
周澈的手倏地松了开,沈兰清滑落在地,靠在那里捂着胸口狂咳不止,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
周澈看着沈兰清的目光变得深邃,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着,弦庭是他的字,除了父皇以外鲜有人知,而弦庭是他与沈随心床笫之间,沈随心对他亲昵的称呼。
周澈蹲下身子,眼眸通红的看着她,“沈兰清,你刚刚说什么?”或许是他听错了。
沈兰清摸着脖子,惊恐的往角落里缩了缩,抿着嘴看着他不说话,刚才那一刻,如果她不及时唤他的名字,他真的有可能要了她的命的。
周澈甩袖起身,“你若还不说实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沈兰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跪倒在地,面无表情,“王爷应知,民女一直痴痴傻傻,只是最近不知为何,梦中总梦到一女子,那女子面貌清秀,却富贵逼人,她跟我说她乃是我大姐沈随心,还说她心中挂念她的夫婿和幼子,希望我能帮她看望一下。”
“为了帮大姐完成心愿,所以才有了这几日民女私闯随心院之事,望王爷明察。”沈兰清将自己刚才编的瞎话说了出来,现在看来,除了沈随心以外,没有什么是能够引起周澈的注意了,如果她再不引起他的注意,等他真走了,她哭都没地儿哭了。
暗处的颜沣翻了个白眼,沈兰清所说之事,玄而又玄,让人一听便知是瞎话,莫不是这沈三小姐的脑袋还没好利索?
周澈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攥拳,“既然如此,本王问你,那女子面目有何特征?”
沈兰清暗里瘪瘪嘴,“鹅蛋脸,柳叶眉,眉眼间与小王爷有三分相似,但是小王爷还是像王爷多一些”说道这个,沈兰清便有些幽怨,明明小时候,诩儿是像她多一些的,可不是为何,越长大竟然愈加像他了,虽然像他确实漂亮许多,但是总归是有些失落的。
周澈冷冷哼了一声, “还有呢?”
沈兰清见他明显不信的模样,抬头与他对视,视线咄咄,“太子妃不,现在应该是王妃了,王妃就说了这些,别的没再说了。”
颜沣听不下去了,走到周澈身边,小声道,“王爷,这三小姐怕是病还没好,莫要听她胡言乱语了,不如我去叫沈老爷过来将她带回去吧?”
周澈摇头,挥手让他退下,又看向沈兰清,“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
沈兰清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王爷信与不信与我有何干系,民女本来就是受人所托,不,是受鬼所托,既然王爷不信,民女也没办法,王爷若以为民女是个骗子,定要要了民女的命,大可以拿去,但是往后半夜三更,王妃要是托梦给王爷,王爷可别后悔。”
周澈脸一黑,神情顿时又冷了三分,托梦,他倒是想要阿随进一次他的梦中,可自阿随死后这十年,他也不曾梦到过她一次。
“起来吧。”周澈撩袍坐在了石凳之上。
沈兰清别开眼睛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跪着一动不动。
周澈皱眉,“本王让你起来。”
“我-不。”沈兰清美目瞪着他,眼神中是嗔怒的不可妥协。
水榭中点了四盏灯笼,将这一方天地映得如梦似幻,她如水的眼眸看过来,让周澈有些失神,阿随性子烈,高兴便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每每与他生气了,便嘟着嘴瞪着眼睛看他,定要他随着她,不然,是要与他闹别扭的。
最长的一次别扭是为了诩儿习武之事,那时诩儿不过三四岁,他要他每日大清早便起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