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当他是出于哥哥的责任感。
程雪晴笑了笑,做了个“您请便”的手势。
梁思谌看到等在出口处的汤斯嘉,汤小姐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略松散地一手按着手机,看到他走过来,从容把手机塞进口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微微站直:“梁……大哥。”
她选了一个稍显亲近的程度,来表明两家的关系,和她的态度。
梁思谌撇她一眼,停顿片刻似乎才意识到她是谁:“汤小姐。”
“叫我汤斯嘉就行。”她扯了下唇角,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女生身上,她身上裹着梁思谌的外套,一张脸烧得通红,连眼眶都泛红,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感。
但她无心欣赏美丽,只是觉得那种直觉越来越清晰。
她笑了笑:“这位是你妹妹吧。”
“嗯。”梁思谌并不知道她特意等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你下午联系过我,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给我十分钟时间,可以吗?”
梁思谌思忖片刻,“可以。”
他把云舒抱到车上,然后就离开了。
云舒被他放平在车后座,还细心盖了毯子,车窗留出一条缝隙,夜晚的风灌进来,带着咸湿闷热的水汽。
可能要下雨了。
不知道为什么,连心脏都像是空了,呼呼往里灌着风。
她睁着眼看车顶,忍不住想:“他们去做什么了?”
梁思谌下午联系她了吗?是因为什么?
他们……是不是要相亲了。
他不是那种同她恋爱还会和别人相亲的人,哪怕他们的关系暂时还见不得光。
但她忍不住想起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半闭着双眼,那微弱的疲惫和失望。
或许他真的累了……
司机不敢上车,站在路边抽烟,云舒折起身,隔着后车窗远远看了一眼,两个人就站在路边,汤斯嘉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七五了,那张脸比屏幕上看到的更美更有冲击力,但气质更冷一点。
但和梁思谌站在一起,分明就是同类人。
云舒突然觉得,怪不得她母亲和周阿姨一直试图让两个人见面,他们确实看起来很般配。
十分钟,不多不少,梁思谌回来,拉开车门的时候,云舒蜷缩着把自己缩进角落里,半阖闭双眼,看不出喜怒,只是莫名显露几分委屈。
其实从刚才梁思谌就在怀疑她没有醉,放她到车上的时候,他差点碰到头,她还拿手垫了一下,只是动作轻悄,打量他没发现,悄无声息又收回去,闭上眼,睫毛微颤。
这会儿梁思谌看她状态,似乎更确定一些,但也并不拆穿她,只是掐住她的腰,把她整个抱过来搁在腿上,在她挣扎的片刻,束住她双手,眼睛如鹰般凝视她的脸,等她不动,捏住她下巴。
以往他这样,总是要吻她,云舒睫毛忍不住再次颤动几下,他却微微偏头,放过了她,出神看窗外。
司机上了车,请示后开往公司附近他购置没多久的公寓,顶层的复式,能俯瞰半座城,莲江如玉带般分割南北。
云舒装不下去,颤颤巍巍叫了声:“哥……”
压抑如海啸的情绪兜头翻涌上来,推开家门的那瞬间,梁思谌凶狠吻上去,脊背撞上墙壁的前一秒,他的手垫上去,骨骼同骨骼碰撞在一起,生疼。
云舒噙了一滴泪,吻得悲伤又压抑。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她莫名有一种直觉。
似乎真的走到了绝路,似乎他真的打算放过彼此,他今天心事重重,是因为犹豫动摇了吗?
他同汤斯嘉联系,能有什么事。
除了联姻,应该也没别的事了。
汤斯嘉扇她弟弟那一巴掌好像也扇在她的脸上,执拗和看不开是一种罪过,矫情仿佛是一种病症,她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如果是她那种女生,应该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
他们才是能同行的人。
云舒哽咽着,咽下一滴泪,苦涩在口腔蔓延,舌尖被吮得发麻,她快要不能呼吸,仿佛溺水的鱼,在拼命汲取氧气。
她抱紧他,身体紧紧攀在他身上。
明明该如释重负的。
明明想要结束这段扭曲压抑又悲伤的关系,想要和他只做兄妹。
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第一次主动去勾引他,像是在引诱他犯戒,急切又茫然地小口啃噬他的脖颈,轻咬他的喉结,叫他的名字:“梁思谌,我好热。”
梁思谌下意识以为谁给她喝的东西里下药,抬手去摸她脑袋,察觉到并没有大碍,才俯身撑在她身前,圈出小小的一片领域,凝视她:“然后呢?”
云舒半路退缩,微微偏过眼神,睫毛都刮在他脸上,呼吸落在他颈侧:“我想去洗澡。”
“自己能洗吗?”他问她,像暗示,也像引诱。
又或许,只是担心。
云舒分不清,她现在什么都分不清,只是凭本能去回答:“或许……不能。”
她暗示。
梁思谌却沉默,许久,看她快要站不稳,扶住她,声音却恢复凉薄和冷静:“我叫蔡姐过来照顾你。”
云舒压抑的难过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