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绿绦为了救自己被赵云朗射杀的情形,心头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她看着绿绦道:“你啊,以后要多跟苏月学学,行事万不可再冒失了。”
“是是是。”绿绦敷衍地应道,扭头又摘了朵山茶花。
几个人绕着王府逛了一圈,冯九珍吩咐绿绦把采来的花送到李完的书房去,然后又着人叫来了余福。
一路走来,冯九珍对王府里的布局有不少意见:“大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雕得太粗糙了,要换新的;后院里的那处假山有些碍事,着人移了栽些花草也好;哦,还有悦心湖,再挖大些,种上荷花,这样荷花小筑以外的人,也能有地儿摘莲子了……”
说着,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朝余福问道:“我若是想改动院子,需要向王爷报备吗?”
余福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道:“王爷一向不大管府里的事,而且前两日也交代过,府里内务王妃自可做主,不用特意再向他请示。”
“好,那就去办吧。”冯九珍把一匣子元宝推到余福面前:“不够再来我这儿取。”
又过了两日,冯九珍走完了王府里除荷花小筑外的每个角落,而院子里也叮叮当当施起了工。李完依旧每天待在书房里养病,但他好像看出了冯九珍的无聊,拨了几个侍卫给她,让她去外头街上随意逛逛。
王城的富饶并非甲州可比,冯九珍在街上买了不少稀罕玩意儿,几个护卫手里被各种货物占满,几乎都没了拿剑的地方。
绿绦在前头探路,转身朝冯九珍道:“小姐,前头有家百宝阁,要不要进去看看?”
冯九珍点点头,刚要往前走,脚下一绊,却是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给抱住了双腿。
“大胆!”离得最近的侍卫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拔剑横在了那名妇人的脖子前。
“小姐可怜可怜,赏些银子给我家小子看病吧,他都烧了两天了,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啊。”那妇人呜呜地哭着,既害怕侍卫指着她的剑,又不舍得松开冯九珍的腿。
绿绦见她哭得可怜,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给你就是了,快快松开我家小姐。”
那妇人见了银子,急忙松开冯九珍,接过来把银子紧握在手里,整个人又哭又笑,跪在冯九珍面前,千恩万谢地磕着头。周围很快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想起来过不了多久,几个皇子就会开始争夺大位,赵云朗开始造反,像这样的难民又不知会有几何,冯九珍莫地有些心酸,她上前正要扶起那名妇人,突然听闻不远处有人大喝道:“前头的人都给我闪开,小心我的马儿把你们给踢了!”
冯九珍下意识扭头去看,只见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而来,路旁围着的人惊慌散开,却不小心撞翻了竖在路边的椽子,椽子倒在路中央又惊了马匹,前头的那匹马一转头,竟直直朝冯九珍撞了过来。
“小姐!”绿绦惊叫一声,危机之下拔地而起,一脚踹上马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连人带马一并被踹翻在地。
摔下马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看起来似乎并没受什么伤,她起身捂住屁股,又羞又怒地指着冯九珍道:“你竟敢把本公主踹下马,我要砍你的头!”
公主?
冯九珍仔细把人看了一遍,这才认出面前的人正是以刁蛮闻名王城的常乐公主,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不就是赵云朗的妹妹赵云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