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真切,似乎还带着些呜咽,“刚才宁王府上有人来传话,说,说尧县前几天暴雨,王爷视察堤坝的时候,突然被泥石给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宁王也是才得到消息,这会儿已经被招进了宫里,他还嘱咐王妃先别着急……”
冯九珍朝桌上的韭珍花看了一眼,耳边渐渐地连雨声都听不到了,胸中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
怎么……又死了呢!
冯九珍半倾着身子,硬生生停在了距离李完胸口的半指处,眼眶里的泪水霎时被憋了回去。
什么叫她实在想?难道李完以为她是因为睡不成他,所以才嚎啕大哭的?
确实,她是有过睡了李完的心思,可这会儿经李完一说,她倒突然羞臊起来。
冯九珍扭头把眼睛瞟向别处道:“妾身身子不适,今晚还是算了。”
李完见她面色尴尬,便十分体贴地说道:“那便不打扰爱妃休息了,本王今晚就住隔壁偏房了。”
“嗯。”冯九珍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又点了点头。这会儿要她面对李完,确实有些别扭。
待李完离开,冯九珍拿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两大口压惊,然后把那封和离书小心收好,想家想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隔壁的李完也有些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又出门洗了个冷水澡。再躺回床上的时候,眼前才不再想起冯九珍支着头冲他笑的情形。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能有几个真正做得了柳下惠?不过是克制罢了。
这厢冯九珍和李完在寝室里发生的事,外人自然无法知晓,可王爷院子里伺候的仆人却听得分明,王妃昨晚大哭不止,而且还有人撞见王爷离开寝室,独自去了偏房休息。
于是,第二天清早,整个府里几乎都知道了王妃昨晚跟平王吵架的事,还说平王气得抛下王妃睡在了偏房,王妃委屈地哭了大半夜。流言绘声绘色,仿佛传言的人亲眼所见一般。
荷花小筑里的人也一早听到了风声。
许如妍今天特意换了身颜色鲜亮的衣服,照例端了汤往平王住的院子里送。当然,托盘上放了两碗,一碗给平王,一碗给平王妃。
她在前厅恰好撞见路过的李完,喊了声“表哥”,就急步走了过去。走得太急,连碗里的汤水都溅出了些许。
李完停住脚步,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汤,说道:“怎么又熬汤了?这些事吩咐下人做就可以了,你这个年纪该多看看书,或者出门跟朋友游玩宴饮,整日闷在家里熬汤可就辜负年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