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陆子刑到霞安县的汶庄考察了万家旧址。

从进村的情况来看，汶庄的确是被洪水冲垮了的。

按照尹厚的说法，汶庄被叛军屠村，当时的孙相公故意让清西江龙王将所有人都淹死，以掩盖叛乱的事实。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子刑在附近的村子里转了一圈。

那些记得汶庄里的老人们，都说是真的被叛军屠杀了。

“那万宽他不是应该被大水淹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烈狮城？”

陆子刑微微拧眉，若是那些人真是因为战争而陨落，那也就罢了，可现在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妖族。

“上仙，小婉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已经上天恩赐，你也没必要为小婉费心调查了，现在就让小婉去投胎吧。”

万小婉见陆子刑脸色复杂，安慰道：“小婉已经将大尧的相貌记得清清楚楚，下一世，一定要投胎到这片平和的土地。”

“行吧。”

陆子刑叹了口气，他离开燕京已经十多天，多少有点想家了。

他的分身虽然和本体没有什么区别，但和老汪共事多年，迟早会被看出破绽。

陆子刑刚要将小婉送入轮回，就见一道流光从远处疾驰而来。

“杨

先生，州牧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

城主书房。

尹厚黑着脸，在原地走来走去。

尹厚一路查探龙骑军的气息，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且不说龙骑军是真是假，单凭他们的行踪和隐匿能力，就足以说明淮州有叛徒的基地。

淮州的神祇网络并没有将消息传递给朝廷，这就意味着，有神在掩盖叛军的行踪。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朝廷严禁外人插手神祇权力，城隍爷、水神之类，乃是大尧王朝在神州的根基所在。

就拿全洲来说，夏修竹虽然控制了整个郡城，但那些城池中的城隍，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根本不听他的话。

“我说这州牧之位，大家为何都拒绝，让我来占这个大便宜。”

尹厚出身卑微，没有任何背景，更没有进入过四大学院。

师从县中的一名法家举人，凭着自己的才华和刻苦的学习，一举考中了进士。

因为没有书院的支持，养丹境的他也就当了个四品郡守而已。

如今，他终于当上了州牧，却似乎是跳入了一个火坑里。

陆子刑来到书房，开门见山地询问。

“尹大人找杨某是有什么事吗？”

“久闻杨

先生降妖伏魔，拯救苍生，如今淮州民众被龙骑军劫走，求您出手相助。”

尹厚一脸悲戚之色，深深地鞠了一躬，哀求道。

杨越初次登场是在大兴村，他和六扇门的周捕头一起调查出村民养妖案。

“劫走？”

陆子刑扬了扬眉毛，也不追问其中的内幕，而是转移了一个问题：“尹大人和孙相之间是否存在过节？”

“啊？”

尹厚愣了一下，道：“下官是法家，孙相乃是儒家，自然会经常辩论。”

在大尧，儒家和法家都是强大的存在，而墨家对政治并不感兴趣，因此儒家和法家之间的矛盾，也是最激烈的。

儒家讲礼仪，法家讲法制，主张完全不同。

陆子刑拧了拧眉，正色道：“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别的仇怨。孙相是何等人物，又何必刻意为难尹大人你？”

尹厚在打探万家之事时，有意地向陆子刑透露了孙相隐瞒叛军屠村之事。

也许他并没有其他的打算，只是想借陆子刑之口，将消息传播开来。

“杨先生，这几年来，儒家与法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尹厚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儒家和法家虽

然各有分歧，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国家。”

“但如今却是互相排斥，这反倒影响了大尧的发展。”

“我不喜欢拉帮结派，所以这些年一直被人排斥。现在虽然当了淮州州牧，但手下的郡县都在孙相的控制之下，我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几天之前，我遇到杨先生时，就想着报复孙相，其实这已是触犯了我内心原则。实在是抱歉！”

“我明白了。”

陆子刑轻轻颔首，道：“那尹大人找杨某，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杨某虽然在世外清修，但也不能让妖魔为祸人间。”

“禁音！”

尹厚摆了摆手，布置了一道隔绝声音的禁制，道：“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随后，尹厚把跟踪龙骑军，途中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养丹境高手的阻碍，以及某些神祇可能背叛了大尧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陆子刑思索片刻后，提议道：“只要重新布下一个局，杨某在暗处等候即可。”

“有劳杨先生了。”

尹厚放下心来，有杨杨越在，一切就都好办了。

……

泗黄乡。

兵卒昼夜巡视，防备着龙骑兵的进犯。

这十多天来，

淮州的龙骑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