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太子的提议深得秦王之心,堪州北接魔国,位置险要,常年有魔道妖人潜伏传道,急需一位实力超群的都统镇压。
因此,在接到徐公公的消息后,秦王仍特地找陆子刑前来商议。
秦王深知陆子刑的脾性,在得知陆子刑怒惩徐壮后,对其更为欣赏。
“王爷,我无意于权柄,您还是另选高明吧。”陆子刑语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丝愠色,“仓阳案事发之地就在堪州,才过去短短几年,贾都统竟还可以得以升迁?”
秦王解释道:“贾都统在清查田亩、追捕妖邪两方面的功劳显著,这次是他受举荐才得以调回燕京。”
对于当年的仓阳案,秦王所掌握的情况比旁人更为详尽。
世人只知郡守为求功名,豢养鬼魅,栽植尸胎,却无人知晓究竟何人被炼成了鬼魅。
经后续查证,秦王了解到其中一处王家村的鬼田,恰巧就是陆子刑家族所在的故土,因此他对陆子刑的愤慨之情表示理解。
苗胜对于其部下私养鬼魅之事,如果说完全不知情,无疑是自欺欺人。
“贫道对仕途毫无兴致,以免将来遇见什么看不顺眼的事情,连说都不能说出口。”
陆子刑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低声道:“如此这般地做官,日久天长,只怕任何一点初心都会被消磨殆尽吧。”
秦王听罢,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摆手,示意陆子刑可以走了。
陆子刑身影渐行渐远后,悬挂于屠魔殿门前的牌匾竟诡异地变幻成人脸模样,悄声向秦王传音。
“老秦,最近屠魔司颇不宁静,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不如咱们先溜之大吉如何?”牌匾故作神秘地低语。
秦王斜睨了牌匾一眼,深知这家伙惯爱无事生非,前几年曾遭人暗算泼了狗血,至今仍不思悔改。
“第一,本王姓吴,乃是太祖嫡系血脉!”秦王正色道,“第二,天下皆是王土,又能跑到何处去呢?”
屠魔司的确日渐动荡,不仅牌匾有所感知,秦王更是洞察秋毫。
新招募的刽子手中,屡屡查出潜藏的妖魔奸细,其中甚至有来头极为骇人、疑似与仙魔有所牵连。
此刻,在地牢深处,屠魔校尉昼夜轮值,严阵以待,时刻警惕着不断涌现的灵煞邪尸,同时也严密监控着刽子手的行动,以防妖魔混入其中。
风雨欲来,秦王每日沉浸于繁杂的公文批阅之中,只为避免更多的
意外之事。
“天地广阔,怎会仅限于神州大地?”
牌匾继续调侃,“好歹也是灵境高手,若连外域风光都未曾见识便撒手人寰,难道不会感到遗憾吗?”
秦王并未搭理牌匾,倒并非他心中有何悔意,实在是这块牌匾口无遮拦,愈搭理它便愈纠缠不休,于是选择默然不理。
正值午时,秦王离开了屠魔殿。
而那块牌匾上墨点般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目光扫过每一个经过屠魔殿的校尉,直至一名魁梧壮硕的青年走过。
“气血中带有血色气运,映照天杀星象,甚好甚好,这样的人命硬如铁,纵是天下大乱,他也能安然无恙!”牌匾一本正经地评断道。
只见其面色一凛,故意清咳一声,吸引那青年注意。
“年轻人,别急着走啊!”随着这一声呼唤,司徒震抬首看向那张由笔迹幻化而成的人脸。
“哎呀,不得了啊,你头顶一块朝天骨,灵光闪烁,小小年纪就拥有一身横炼铜筋铁骨,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才!”
牌匾自诩道,“我乃太祖遗留下的至宝,正在寻找传人,今日决定将守护大尧的重任交付于你!”
司徒震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作为昔日大将军府的嫡子,他早已听闻家族长辈们谈论起屠魔司里这块胡言乱语的牌匾。
“年轻人,你命中注定的天杀星宿,注定亲人好友因你受难,你的父母亲族因此惨死沙场!”牌匾的声音再次传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复仇雪恨吗?”
司徒震身形陡然一顿,回过头冷冷道:“就凭你?你知道我的仇敌是谁吗?”
他的天杀命格,自出生就被族中的高人们察觉,有人主张遗弃以免灾祸降临,也有人力主栽培,因为拥有此命格之人往往天赋异禀,潜力无穷。
最终,是威震四方的祖父司徒将军,他不顾忌讳,亲自将司徒震领在身边,倾囊相授兵法武略。
在那决定性的弄翡岭战役中,司徒将军壮烈牺牲,司徒家族精英损失殆尽。
司徒震内心深感自责,他认为是自己背负的天杀命格导致祖父英年早逝。
北宁战事平息后,肩负沉重愧疚和复仇之心的司徒震毅然决然地离别了家族,投身于铁血无情的屠魔司。
司徒震刻意选择最为艰难的任务,与那些最为阴险狡猾的妖魔展开殊死搏斗,一心只为锤炼自身,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洗刷家族耻
辱。
“此事我自然知晓!”
牌匾忽然发声,其上字迹仿佛活过来一般,透露出玄机:“表面看来,你的仇家是夏氏一族,但实则背后黑手乃是妖族,更精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