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王保保立刻调转马头定睛一看。远处明军人人身着鸳鸯战袍,在地平线上如同红色的海浪一般向这方涌来。
那犹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潮,大元第一名将王保保擦干额头的汗珠,厉声大吼道:“全军调转马头,朝大都撤离。快跑。”
他心里恨透了纳哈出这个蠢笨如猪的主帅,更恨那大都城内每日只知荒淫酒色、修炼邪术的元帝父子。
他和父亲殚精竭虑创造出能全歼北伐明军的大好时机就这样化作一场梦幻泡影。
王保保催动坐骑,扬鞭欲走之时,纳哈出几名手下拿出绊马索一拉。
战马腿一崴,身子倒下,被马带倒的王保保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一身泥土,随即大怒抽出背上的蒙古弓张弓如满月一箭射向不远处的纳哈出。他身后的骑军也纷纷射出箭雨。
纳哈出身边的阿速军亲卫将盾围在身前,箭矢射在铁皮木盾上不停叮当作响。身后的近千名步卒来不及躲藏,纷纷中箭被射倒在地。
他肩膀上中了一箭,将流出的血抹在脸上,对着仅剩的元兵声嘶力竭道:“传本相的命令:咱们投降明军,千万别让扩廓叛军跑了。”
“为了大元,为了陛下,杀叛军。”
纳哈出手持弯刀对天怒吼,他手下的六千野人女真骑兵,人人脸上带着刀疤身穿兽皮,金钱鼠尾发型,是他手里最强悍的底子。
这些人在他号令之下,对着远处射来的箭雨,人人悍不畏死的冲向王保保的军阵之中,野人女真射出手里的骨箭。一时间王保保军阵出现一个缺口。
在身中数箭头人带领下,野人女真爆发出惊人战力,王保保爬上手下牵来的马匹。迎面看向那名女真头人,那些女真人用不怕死的冲锋将他的骑军阵型冲的东倒西歪,纳哈出的步卒紧随身后,抽出刀砍向骑军马腿。
原本人数占优的王保保军在前后包围之下,竟然落得下风,他弯弓射向那名女真头人,箭矢直接射穿了对方脸颊。那人身形一滞将箭杆掰断,吐出嘴里箭头,腮帮子上一个血洞。
野人女真首领的马匹上挂满了元兵头颅,满脸是血露出渗人的笑意。
王保保被这一幕惊骇住了,看着对方的马匹朝着自己越来越快,手里抬起满是缺口和锈迹的柴刀。
他果断调转战马开始北逃,手下骑军一看主帅逃了,纷纷没有了恋战之心。
一时间王保保的骑军被野人女真和元军步卒杀的人仰马翻。
另一边的明军就像观众一样冷漠的看着眼前厮杀,作为右先锋的蓝玉早就按耐不住向冷眼观战的徐达请战道:“大将军请下命令吧。”
徐达面带笑意,指着北逃的王保保对众将说道:“李文忠带一万骑咬死王保保。他若不投降就地格杀。”
李文忠抱拳应道:“遵大将军军令。”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他被王保保打的大败,全家还在诏狱关着,他从正一品大都督府左都督降到了正五品游击将军。加上脸上舅舅朱元璋给他刺的字,来之前给他许诺了只要能活捉王保保,不但能官复原职,还可以洗掉脸上的字。
李文忠一挥手,身下的右骁卫骑军纷纷翻身上马,跟着他绕过战场快马加鞭向王保保追去。
等到汤和、韩政带军完成合围,徐达对着蓝玉下令道:“给你两万骑吃掉这股女真骑兵。”
蓝玉翻身上马,抱拳沉声道:“谢大将军厚爱,属下只要一万骑即可。”
徐达担忧道:“这股野人女真异常勇猛且不可大意轻敌。”
“吾乃天下第一猛将常遇春之妻弟,吾观这帮山间野人如土鸡瓦狗尔,大将军且在军中看蓝玉破敌。”
蓝玉手持常遇春留下的虎头鎏金枪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之中,手中长槊挥舞,一时间连杀数人势不可挡。
徐达见状忍不住笑道:“这蓝小二有点他姐夫伯仁兄的味道了。”
对身后道:“擂鼓为先锋官蓝玉助威。”
明军阵中鼓声震天,蓝玉及其麾下左骁卫众人闻声士气大振。
蓝玉越于众人之前,冲向元军中心最勇猛的女真骑兵。
几名女真人弯弓搭箭射出,几支骨箭如流星飒沓一样飞向蓝玉,只见他横起长槊转如风车将箭矢打落在地。
女真人大骇,蓝玉气沉丹田将手中长槊挥刺而出,势大力沉竟将五名女真骑兵如串糖葫芦一般举了起来。
手中长塑一抖,红缨一转,女真骑兵的尸体被他如垃圾一般扫落在地。
“如果不是姐夫旧伤复发,尔等元人如荒间野草一般杂碎。”
他每挥舞一下长槊犹如死神镰刀一般,就有数人女真骑兵落马。
元军见状惊骇不已纷纷倒退,在人潮拥挤的战场之上竟被蓝玉一人杀出一个宽阔的半圈。
那名女真头领砍杀了几名逃兵之后站了出来,他全身像被血水浸泡甚是可怖,他脸上的血洞汩汩冒血,歪着头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笑道:“汉人,我很喜欢你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马上的蓝玉,一脸桀骜之色,吐口唾沫不屑道:“一个野人杂碎也配问本将姓名?”
女真首领大怒,拎起手里血迹斑斑的柴刀,催动身下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