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从小就知道朱元璋身边这帮人侦查、刺杀、渗透等无所不精,这支隐秘力量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皇帝没人知道这帮人的踪迹,这才是让他一直害怕朱元璋的主要原因。
朱樉笑呵呵道:“这帮人应该跟锦衣卫不是一路的吧?”
他原本以为这支暗卫是原来的检校后来的锦衣卫,直到他随驾来凤阳之时,身边出现了一帮生面孔。
徐辉祖解释道:“锦衣卫里有不少人来自暗卫,比如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毛骧。”
想起那个因为他已经变成太监的二虎,名义上是朱樉的人实际还是听命于朱元璋。
“既然是皇帝的贴身暗卫,你徐辉祖跟我这么开诚布公难道不怕失了陛下宠幸?”
徐辉祖摇头笑道:“是陛下说「秦王可堪大任。」,让我告诉妹夫你的,我即将调任中军都督府了。”
说完扔过来一块铁质腰牌,朱樉接在手中一看锈迹斑斑只有一个「卫」字,不由奇怪道:“老头子这是何意?”
徐辉祖单膝跪地抱拳行军礼道:“求大都督为这支暗卫赐名。”
朱樉心里五味杂陈,做梦都没想到朱元璋会把自己最贴身的力量交给他。这份信任让手上的铁牌变得沉甸甸,他大笑道:“既然这支暗卫如此忠心于老头子就叫孝陵卫吧,老头子千秋万岁后这支孝陵卫世世代代为他和娘亲护卫左右。”
“谢大都督赐名。”徐辉祖前去复命,朱樉眼神闪烁,他知道从今日之后,自己不再是空有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和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名的闲散王爷,还多了一个孝陵卫指挥使。
他的权势将不亚于一直仰望的好大哥太子朱标。
朱樉将腰牌揣进怀里,忍不住念道:“命也,时也,运也。所谓天命不就是把握天下大势的那些人吗?”
“没有玄武门和靖难之役,他贞观和永乐哪来的天命,我他妈竟然因为这点屁事纠结了快二十年。”
没想到朱樉才是骨子里最信命的那一个,拍了拍胸口的腰牌斗志昂扬道:“谁他妈还不是个天选之子呢?”
仅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在听到徐辉祖回报后,淡定的说道:“秦王是担心有人要行刺朕?”
徐辉祖回答道:“秦王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到这话,朱元璋轻蔑一笑道:“这是朕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江山,在朕的家乡谋害于朕真是天大的笑话。”
徐辉祖担忧道:“陛下此行虽然保密,但圣驾多日不在中都难免被有心之人揣测出行踪。”
朱元璋摆摆手道:“朕是微服私访,如果带大军行进,路上必然惊扰百姓。朕在家乡遍布眼线,但凡地方卫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回报于朕。”
“小徐爱卿,你有乃父之风,朕很欣赏你。下去候旨吧。”
徐辉祖只好告退,马秀英对着朱元璋担心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今多少雄主都在阴沟里翻船。”
朱元璋嘿嘿一笑道:“咱要是一直将盖子捂着,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探出头来?”
听到这话,马秀英眉头不展说道:“为将者当坐镇中军,你这以身为饵可是犯了兵家大忌。”
朱元璋拍着她的手宽慰道:“这是咱的家乡,是咱起兵之地,咱就是不穿龙袍出去吼一嗓子也能应者如云。咱只要是一个命令,瞬间就能拉起十万大军。”
马秀英见到极度自信的朱元璋,仍然忧心忡忡道:“这小心谨慎总归是无大错的。”
朱元璋笑道:“咱听你的派人调上十二卫亲军前来护驾便是。”
朱元璋招过徐辉祖,从怀里拿出一个龙纹玉佩。说道:“派人将这玉佩交于你父亲。叫他调两卫人马前来伴驾。”
徐辉祖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奉命前去通知手下。
马秀英的脸色才舒缓开来,朱元璋连忙岔开话题道:“咱这个儿子从小给咱的感觉就是与这世间道德礼法一切规矩格格不入,他虽然装作莽撞无知的样子,可偶尔流露出来的少年老成让咱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咱亲手抱过来的,咱都不敢相信他是我儿子。”
听完马秀英若有所思道:“二郎是我一手养大的,他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祸都敢闯。其实妾身看的出来他骨子里怕你和大郎,还有四郎。”
朱元璋奇怪道:“咱是他亲爹,从小吃饭都不跟咱一桌,难道还怕咱给他下毒不成?”
马秀英摇摇头说道:“妾身不知。”
朱元璋更奇怪了,问道:“他怕老大,咱能理解。可老四从小被他揍到大,他为何要怕老四?”
马秀英想起以前朱樉说过一句话解释道:“二郎说四郎脑后生反骨。”
朱元璋扑哧一笑道:“咱的所有儿子里数他老二朱樉最忤逆咱,那反骨都长脑门上了还栽赃给穿开裆裤的老四,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张定边的关门弟子,被两个女人绑到敌营。要是他心里没有半点自立门户的心思,咱一点也不信。”
“可说来也奇怪,这小子就把老婆孩子丢在开封就好像知道咱要上门一样半点防备都没有,要是他真狠下心赖在北平或是山西不走,割据一方未必不能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