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墙头的数十人紧握着弓箭,还没来得及张弓搭箭,只是稍稍冒了个头。
六十二名身强体壮的家丁护院便被外面锦衣卫手中的连弩射杀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箭簇,死不瞑目的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楼梯上的十多名护院,因为没有挤上去,侥幸逃过一劫。
但当他们看到同伴们身上的惨状时,心中充满了恐惧。
正欲转身逃走之际,后面提剑赶来的常茂,对着逃命的护院就是一阵砍杀。
整个院子陷入了混乱,常茂披头散发,已经杀红了眼。
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铠甲也被染成了红色,状若疯魔一般。
他一步步地朝着院内的众家丁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家丁们惊恐地看着常茂,常府规矩森严,让他们不敢逃跑。
常茂走到了家丁们的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你们都想背叛本公,那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一落,他举起手中的剑,向着家丁们砍去。
家丁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但他们已经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茂的剑向着自已砍来。
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常茂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每一次挥剑都收割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眼睛一片血色,不停挥动手中长剑,斩杀着他眼里的叛徒。
不少家丁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就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常府陷入一片死寂,院子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犹如人间地狱。
刚刚赶来的常升,见到眼前惨绝人寰的场景。
躺在地上的不少熟面孔,都是陪着父亲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他的心中徒生悲凉,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时间,整个常府的前院里,一片愁云惨淡。
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外面的锦衣卫,都吸引了过来。
朱樉借来一辆灭火用的水龙车,刚往里面灌满了猛火油。
还没来得及施展计策,就接到了手下报信。
赛哈智说道:“大人,常府里面疑似发生了内讧。”
“派几名弟兄,用梯子翻过墙头探查情况。”
“属下遵命。”
朱樉原本担心,常府里住着不少常遇春留下来的亲兵。
害怕伤亡过大,才没有选择让锦衣卫搭梯子硬攻进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原本铁板一块的常府居然闹起了内讧。
一架竹梯搭在了围墙墙头,赛哈智带领三名武艺高强的旗校,顺着梯子翻越进了常府。
过了一炷香时间,赛哈智带着手下将一名五花大绑的男人带上了墙头。
朱樉定睛一看,这不是他们要抓的常茂吗?
在众人齐心合力下,将常茂顺着竹梯送了下来。
扔在了墙角,朱樉准备审问之时,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常升也被锦衣卫送了下来。
常升走到朱樉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常升替长兄向秦王殿下请罪。”
赛哈智跟朱樉,简单汇报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
朱樉眉头紧锁,问道:“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我哥他得了失心疯。”
“真疯了?”朱樉看向眼神凶狠,好似一头饿狼的常升,要不是手脚都被捆绑住了。
朱樉严重怀疑他会不会扑上来,撕咬自已一口。
常升点了点头,满脸痛苦之色。
跟朱樉述说起了来龙去脉。
“我哥平日里指使家生子刘五、刘六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家生子就是大户人家奴仆的子嗣。
“刘六被锦衣卫抓到后,刘五趁乱逃回府中。”
“我哥本来是想着进宫面圣,向陛下请罪。”
“凭着老爷子生前积攒下的功劳和御赐的丹书铁券能够保他一命。”
朱樉有一点想不通,常茂虽然为人飞扬跋扈,但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
他忍不住说道:“你哥拒接圣旨,集结家奴,对抗朝廷。”
“犯下的都是抄家灭族之罪。”
常升脸上痛苦万分,泪流满面道:“我哥是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府上的一个方士。”
听到这话,朱樉觉得十分荒唐。
“你哥又不是三岁小孩,会对一个方士耳提面命。”
“那方士是满者伯夷国人,会炼制一种黑色丹药,服用之人无不飘飘欲仙。”
“我哥经常服用那种丹药,一日不服便如坐针毡,所以才会对这名方士言听计从。”
“那名方士跟我哥进言,说陛下已经在宫门外埋伏了刀斧手,只要我哥一进宫便会身首异处。”
“那名方士怂恿我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满者伯夷国就是爪哇,在洪武三年对大明称臣纳贡。
属于大明在东南亚朝贡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对于常升的这番话,朱樉表示严重怀疑。
“你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难不成还想求长生不老?”
见到朱樉不信,常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