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开口直接谈钱,临安公主夫妇肯定不情不愿。
现在朱樉不按套路出牌,一张嘴就是直接赶人。
轮到这对夫妻傻眼了,别说朱镜静,当事人李祺都开始慌了神,他心下一横,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秦王府的柴房就是我的家。”
他再傻也听出来,回到家里搞不好过几天就会有锦衣卫上门。
到了诏狱,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刑具之下,他还管得住这张破嘴吗?
朱镜静本来还想带走驸马,没想到驸马现在直接赖在了这里,不走了。
留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看到这简陋的柴房,每日三餐饮食只有稀粥。
朱镜静不由为丈夫的身体感到担忧。
“李郎,如果你跟着我回去,我会进宫帮你去求父皇的。”
你们老朱家出了名的小心眼,就算你爹能看在你的份上格外开恩,你二哥能轻易饶了我吗?
李祺心中苦涩,表面只能强装镇定。“为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静儿你还是先回去吧。”
见到丈夫不愿意离开,朱镜静心都碎了,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朱英娆见状,眼珠贼溜一转,出声提议。
“大姐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既然大姐夫不愿意离开,你又不放心他一个人。”
“不如你们一起住在二哥家里,你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镜静眉头舒展开来。
“二妹的提议,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朱樉,他直接开口拒绝。
“我不同意,你是我妹妹住在我府上是应该的。”
“可是李驸马是韩国公世子,有自已的驸马府。”
“他住在我府上算是个什么回事?”
见到二哥毫不犹豫地拒绝,朱镜静的眼泪夺眶而出,拉着朱樉的衣袖不停哀求:“二哥,我求求你,看在小妹的份上帮帮李郎吧。”
朱樉一甩袖子,假装生气。“他平白无故来招惹我,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还想我去帮他?门儿都没有。”
见火候差不多了,朱英娆这才出面,当起了和事佬。
“二哥,大姐是您的妹妹,大姐夫是您的妹夫。”
“咱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二哥就发发善心帮帮他们吧。”
朱镜静可怜巴巴地望着朱樉。
“二哥,就帮帮李郎吧。”
见到爱妻低三下气的求人,李祺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向他道歉。
“二哥,以前都是小弟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您就大发慈悲,就饶恕小弟这一回吧。”
朱樉满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李祺做事任劳任怨,经常受到老头子夸赞,这是多好的天选牛马啊。
朱英娆话锋一转,开始替朱樉打抱不平。
“先不说大姐夫有错在先,况且二哥家大业大,府上养着那么多人。”
“这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又不是三两天的。”
“大姐和姐夫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是吧?”
这直白的话,让朱镜静有些下不来台,她扭捏道:“话糙理不糙,二妹说得没错,妹妹这就回家去拿些银两。”
“不知二哥这里的房钱和柴火钱需要多少?”
柴火钱就是伙食费,她一说完,朱英娆又在一旁,替她不忿道:“大姐夫有手有脚,还是国公世子,怎么能像面首一样吃软饭呢?”
“大姐夫,你说妹妹说的对吗?”朱英娆说完,故意看向李祺。
事关男人的尊严,李祺心里在滴血,只能咬着牙答应。
“不论二哥要多少,这笔钱都应该由我来出。”
你出?那我就不客气了。朱樉对着跟在身旁的双喜吩咐:“去把本王的算盘和纸笔拿来。”
双喜一路小跑,很快将东西拿来。
朱樉拨动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活脱脱的像一个奸商。
“本王这里有柴房一间每日五十文,耳房若干间每日五十两,客房若干间每日一百两。”
“请问二位要住哪间啊?”
耳房是角落里的小屋子。
李祺听到这个价格,这不是把老实人当成肥羊宰吗?
他红着脸,大声反驳:“金陵城最豪华的客栈,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一间。”
朱樉撒撒嘴,摆了摆手:“锦衣卫的大牢还食宿全免,你可以去住啊。”
听到锦衣卫的诏狱,李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朱镜静刚才拿了三千两份子钱,现在手头拮据的紧。
她小声对李祺说道:“不如我们夫妻就租一间耳房,等过了这阵风声再做打算。”
李祺面红耳赤,断然拒绝:“不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要是住在耳房,传出去为夫岂不成了下人?”
“我李某人行得端坐得正,要住就客房。”
见他这样执拗,朱镜静一脸纠结,在他耳边小声说:“李郎,这日久天长,妾身的嫁妆恐怕不够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