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自然无比熟悉,虽然还没有进门,朱樉已经猜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
朱樉暗骂一句:‘狗改不了吃屎。’然后直接掀开了帘子,一进帐篷就看见里面人头窜头。
李景隆的床前围满了人,原本宽敞的病房被这帮人挤的水泄不通。
朱樉定睛一看,一个不少都是熟人,这群人都是开国功臣子弟。就连一直跟李景隆不对付的徐增寿都在其中。
徐增寿坐在李景隆的床上,两个人紧挨着一起。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两人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李景隆的病床上,碎银子堆的跟小山一样高,一帮勋贵子弟围在他的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摇骰子。
这些人一个个神情紧张,瞪着双眼望着李景隆手中骰盅。就连朱樉站在他们身后都没人发现。
李景隆上下摇晃着双手,手里的骰盅都摇出残影了。砰的一声,李景隆将骰盅放在了床上,帐篷内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骰子揭晓的那一刻。
李景隆正要拿开骰盅之时,突然有人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动作。看的最入神的徐增寿气的跳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破口大骂:“不是说了都别说话吗?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在咳?”
汤鼎、邓镇、冯诚、傅正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都没有人承认是谁干的。
被人打扰了发财大计的李景隆,用拳头捶着被褥大声说道:“谁要是再叽叽歪歪的,别怪我老李的拳头不认人啊。”
站在众人身后的朱樉听到李景隆这句六亲不认的话,朱樉的暴脾气直接就怒了。
朱樉黑着脸骂道:“二丫头,你这王八犊子是想揍谁呢?”
刚一骂完,朱樉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不仅把表哥,还把二姑和二姑父都骂进去了。
听到熟悉的叫骂声传来,李景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朱樉从人堆里挤了过去,走到李景隆的床边。
李景隆的床前全是人根本没法下脚,看到来人是朱樉,汤鼎、邓镇、冯诚、傅正等人识趣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时间就剩下了床上那对难兄难弟——李景隆跟徐增寿两人,李景隆眼见朱樉面色不善,连忙赔笑道:“表叔你老人家大驾光临,也不提前通知小侄一声。”
朱樉冷哼一声说道:“那还是我这个当叔叔的不是呢?”
李景隆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身旁的徐增寿急忙撇清关系。“姐夫,我是看李景隆这小子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怪可怜的,才动了恻隐之心来陪他说说话。”
朱樉指着床上的骰盅,向徐增寿问道:“阿寿啊,你姐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你们说话就说话,这玩骰子是几个意思?”
被朱樉这么一问,徐增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众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汤鼎开口说道:“二爷,我们都是约好了一道来看二丫头,这不是大家伙好久都没聚了吗?一个个都手痒难耐忍不住玩了两手。”
汤鼎一说完,邓镇也附和道:“是啊大姐夫,咱们都是玩两手就当热热场子。”
儿女亲家冯诚也说道:“二哥,我们都是看李景隆一个人养伤怪无聊的,特地抽空来陪陪他。”
在这里最尴尬的要属傅正,他最小的妹妹许配给了朱高煦。他爹跟朱樉平辈论交,连带着他平白无故比朱樉小了一辈。
傅正索性叫了儿时的称呼,“二哥息怒,我们刚玩了两把,就被你撞破了。”
这些勋贵子弟或多或少都跟朱樉沾亲带故,一个个为李景隆求起了情。
“是啊二哥,你就饶过二丫头这一回吧。”
“二哥别生气,二丫头要是下次再死性不改,我第一个替你收拾他。”
……
李景隆这种先天战神圣体,你对他寄予厚望吧,往往他给你的只有失望。
你要是压根就对他不抱一点希望,说不准他又会在哪里给你一点惊喜。
说真的,朱樉真是被这成天不务正业的李景隆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朱樉指着床上的骰盅,向李景隆问道:“二丫头,你自已来说。”
李景隆哭丧着脸说道:“表叔,我错了。”
朱樉抱着手问道:“你错在哪呢?”
李景隆委屈巴巴地说道:“错在玩骰子的时候,事先没有叫您老人家。”
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朱樉肺都气炸了,他指着李景隆的鼻子骂道:“你黄赌毒俱全,居然还想赖我。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简直无药可救了。”
李景隆被朱樉喷了一脸唾沫,整个人都懵了。当初他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可是眼前这个表叔手把手教他赌钱的,他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也是眼前这个表叔带着他去逛秦淮河。
现在这位表叔居然提起裤子不认人了,简直没有王法,简直没有天理。
李景隆虽然在心中不停吐槽,明面上还是不敢得罪朱樉。他只好点头承认道:“是我烂泥扶不上墙,是我无药可救,是我对不起表叔你老人家的谆谆教诲。”
看着自暴自弃的李景隆,朱樉叉着腰痛心疾首地说道:“眼瞅着仗都没打一场,你二丫头居然给我的伤兵营头一个开张。你成天不是泡在酒缸子里,就是睡在温柔乡。你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