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啊!然后,然后,就是我妈把我哥的对象拉到隔壁房间去说话了,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劝劝之类的东西吧,完了之后,我妈就把人给送走了。当时,我看那个姑娘很不情愿,还在担心我哥,不过,最后还是走了。在我妈将人给弄走了之后,就对我跟我爸两爷们说,说我哥大概八成是那方面出问题了,结果,事情发展到一半,把人家姑娘给撇下来, 真不像话。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妈说的那方面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看我哥把自己还关在房间里面,我感觉事情挺严重的。”
“之后,你哥出来了吗?”
“出是出来了,不过,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当时,我妈在说完后,就跟我爸趴在门上,跟我哥隔着门做思想工作,是在劝他第二天去看病,我哥也不回答,他们两个好说歹说,折腾了大半夜,我哥才算是同意了,之后,我爸妈还想跟我哥谈谈那方面的事情,结果,被我哥吼了几声,老两口才算是回房去了,可怜我在客厅只能将就了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你哥就出来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特别的情况?”
“嗯!”
“倒也没有什么,就是第二天我哥出来,眼睛都肿了,像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在眼袋底下,乌漆嘛黑的,跟那种快要死掉的人差不多,我爸妈看了那个急啊,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让我
去给我哥请个假,他们老两口拉着我哥就去看医生了。”
“你跟去了没?”
“去啦,我帮我哥请完假,就跟着一起去的。”
“呼呼……”、
“您接着说。”
“哎!我哥那种病,也不好往外传是吧?那个年代流言蜚语是可以诛心的,所以,我爸妈就带着我没有去厂区医院,去了城里面的大医院,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我爸担心我哥,他载着我哥,我妈带我,我们两辆自行车骑了很久才到那,那个医院门口就一条路,很宽,两边栽了很多的梧桐树,整整齐齐的,我记得那时候是夏天,头顶上到处都是蝉鸣声,偶尔还能看到一对对的小两口在路边压马路。”
“是白塔路吧?”
“对对对!就是白塔路,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去,有点稀奇,我住在厂区,你也知道,那里就是乡下,不是我们工厂的工人,外面也都是农村,除了农民,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当时我在我妈后面看的起劲,就在我们快要到医院的时候,我爸那边的自行车哐当一声倒了,我哥的腿被压在了自行车下面,我爸被吓得半死,而我哥跟个没事人似的,就这么坐在地上,抬着头,两眼发指,我妈见状就把车停了下来,我跟着就跳下来了。走近一看,就发现我哥的嘴唇已经没有血色可言了,整个人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沿着他的脸颊不断滴落,他就这么抬着头,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不等我爸妈开口,他就哆嗦了起来,连压在他腿上的自行车都抖的厉害,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就是一阵风出来,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接着就是我狂叫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哥那样的叫喊,那样子就是害怕到了极点,我记得小时候又一次我哥的手被卷到了我爸操作的机床里面,你知道的,我们一家子一直从我爸开始就住在厂区里面,小时候,我老跟在我哥的屁股后面,去我爸的车间里面玩,当时,我爸的车间里面有一台冲压磨具的机器,我哥从小就调皮,那时候,他爬进去,机器启动了,不过,那机床并不是液压的,是那种缓缓下落的那种,当时我哥被卡在里面,他都没有怎么叫,还冷静的叫我爸关掉机器就行,事后救出来,大伙都说我哥胆子大,以后有出息。可那一次,我哥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把周围的人都叫的来看热闹了,我爸妈也被我哥这番举动给吓傻了,我就赶紧去扶我哥,可当我的手一搭到他的胳膊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冰凉,就跟死人的身体一样,要知道那是夏天啊,他怎么可能跟一块冰一样凉呢?”
“之后,你哥怎么样了?”
“之后?之后可能是我挡住了他的视线吧,他愣了一下,然后眼神从空洞,惊恐中慢慢恢复了正常,然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就平静了,被我
扶起来后,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跟我们说话,就自己擦了擦汗,有点木讷,那时候,我们问他怎么了,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现在想想,我估计他又看到那张鬼脸了。”
“等一下,您说,您哥看到了一张鬼脸?”
“是的,是他告诉我的,说他看到的是一张白脸。”
“是脸,不是人头?”
“人头?有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没有见过他说的那玩意,不过,他一直跟我说的是脸。”
“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断了你,那你请继续吧。”
“嗯!呼……”
“小心烟灰啊!”
“哦哦哦!没事没事,我接着说了,之后,我们也就没有骑车,我哥坐在车上,我爸在推,他刚才也摔了一下,推起我哥来一瘸一拐的,就这样来到了医院,我跟我爸陪着他,我妈去挂号,然后,排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