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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和老爷子一走,包厢内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

说是包厢,其实里面只坐了两家人。秦之羽一家三口,和秦江落一家四口。

秦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大房性格怯懦,二十年前妻子因空难去世,只留下一个独子秦时意,他受不了打击,很快缠绵病榻,整天呆在疗养院里,连父亲过寿都不愿出来。

二房是秦江落,能力平平,这些年来靠着老爷子扶持,倒也安稳地呆在秦氏集团,背靠风控部,油水十足,日子很是滋润。

只是不知为何,秦江落早年生下一子一女,出息不大,于是想再要几个孩子,却一直无法如愿。为此秦江落找了十几年中医,甚至养了许多女人——但那些小三小四也依旧怀不上。

A市不少人猜测,秦江落其实无法生育,那对儿女都不是他亲生的。

三房则离婚很早,几年前又因为贪污被秦时意逼得跳楼身亡,留下秦之羽一家三口。偌大的秦家,竟只出了秦时意一个能担起大任的苗子。

何其寥落。

书房内,头发花白的秦海看着窗外攀爬的三角梅,有些疲惫。

“时意,听说你昨天从清迈接了个人回国。”

他虽然去年已决定退休放权,但集团权力变构复杂,变动并非一日之功。秦海一手创办东茂,难免还留有不少耳目在公司内部。

很多事情,老爷子心知肚明。

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面色寡淡:“是,爷爷。”

“那好歹也是你叔叔......”

话音未完,秦海立刻又自己止住。

半晌,他似乎想起什么,无奈地叹气笑了:“人年纪大了,难免心软,时意,你别怪我。”

“江落这些年求子求得疯魔,大概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犯糊涂,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秦时意没有回答,垂眸伸手,缓缓倒了一杯清茶。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柔软的触感。

茶香弥漫蒸腾,隔着模糊不清的白雾,秦海听见他声音冷淡地说:“爷爷,我是您教出来的。”

母亲早逝、父亲病重,他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

难道还会不明白秦时意骨子里的冷漠?

“东茂经得起无数次意外,但经不起哪怕一次内部的侵蚀——这是您亲口跟我说的。”

更何况秦海早年在异国漂泊时,手段更加凶狠。

人人皆知几年前三房贪污巨额公款,被亲侄子逼得跳楼身亡,却鲜少有人知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出自秦海指示。

收集证据、顺藤摸瓜发现三房竟然参与了不能碰的某条利益链、甚至瞒着全家人上瘾多年......秦海立刻快刀乱麻,直接严肃上报,却不曾想才关着人不到一周,他便犯了瘾,野兽般嘶吼着跑到楼顶,在幻觉中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而那时留在现场的人,自然成了他人眼中可怖的凶手。

但秦海不后悔。

东茂是他一手扩建的企业,比亲子更要呕心沥血,磕磕绊绊走到今天,倘若这个家里有谁最希望东茂发展下去,那必定是秦海本人。

隔着雾气。

秦海笑了笑,半晌,释然地点头:“是......不管什么结果,都交给法律来判决吧。”

他累了,不想再给不争气的儿子兜底了。

老爷不再提这事,喝了口茶,有意缓和气氛。

“对了,时意,你朋友做的蛋糕确实很好吃。”

秦时意一顿。

漆黑漠然的眼瞳半垂,男人看着窗外日光,许久,才平静地嗯了声。

“他每天都熬夜练习,不假手他人。翻糖技术不像普通蛋糕一样简单,需要师傅教才能学会。但他是自学的,做出来比专业学徒还好看。”

顿了顿,秦时意又淡淡补充:“而且他只学了一周。”

老爷子:“......”

一个蛋糕的制作过程,比谈论上亿贪污案时说的话还要多几倍。

这像话吗??

老爷子无语凝噎,吓得又喝了口茶:“......那他真厉害。”

秦时意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却只波澜不兴地看着落地窗外,一言不发,神色寡淡。

他这样的人,也会对某个人特殊吗?

秦海思索着,忽然开口,试探道:“时意,我记得你身边还缺一个助理?”

他并非拘泥于性别传统的人,如果能让秦时意活得像个人,他不介意对方是男是女。

——是条小猫小狗都行。

然而不等人回答。

书房外倏地响起敲门声。

佣人走进来,神色有些无措:“秦总,您朋友在马场和一家姓余的人起了争执,惊了好几匹马。”

“余家的人被踹得吐血昏迷不醒,现在闹着报警,要抓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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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马场看台。

「Happy birthday to dear friend,Happy birthday to you~」

欢快的歌曲旋律在风中回荡。身穿墨绿夹克的少年站在角落,面前是顺着手机定位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