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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主专理诏狱,多外务,不过你不必做这些,平日只需过来点卯即可。”

早春阳光洒落,谢臣带着桃星流边走边说明:“皇上不喜理政务,锦衣卫所有案卷都由东厂代天子查阅,你若感兴趣,也可以随意查看,但别去诏狱那边。”

谢臣顿了顿,想起他昨日的昏迷:“......那里很多血,不适合你。”

然而桃星流的注意力早已在长篇大论中飘走。

他看着不远处摆着的两套银红色曳撒,长而翘的睫毛微垂,瞳仁水润,正在微微发呆。

谢臣以为他累了,刚想让他坐下听便好。

忽然,门口传来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的声音。

“谢督公。”

谢臣一顿,转头看来。

门口太监肤色青白,恭敬笑道:“谢督公,皇上有请。”

......

谢臣离开后,北镇抚司依旧一片安静。

穿堂风拂过发丝,桃星流坐在椅子上,看着掌心两颗方方正正的饴糖块发呆。

这是刚刚谢臣给他的。

从北镇抚司一路到太医院,三皇子受伤之事瞒不过去,谢臣早有预料。

听完太监的话后,他也不慌张,甚至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两颗包好的饴糖,放到了桃星流桌前。

“内阁办公时统一发的。”

谢臣声音嘶哑,似乎想起什么,又说:“没毒,可以吃。”

桃星流看着这两块饴糖,低下头,一口全包。

咔哒的碎裂声响起,身为水豚,桃星流的牙齿非常坚硬,两个糖块在他嘴里坚持不带一秒,就被咔哒咔哒嚼成了碎片。

——其实如果今天谢臣没出现,只要柳桑的手再摸他一秒,就会被桃星流一口咬断。

他不是只随随便便的水豚,可骄傲了,挺讨厌被陌生人随地大小摸的。

桃星流坐在椅子上,一边发呆,一边认真品尝着嘴里清甜的口感。屋外的阳光越发明媚。没过多久,门口忽然冒出几个高壮大汉。

是方才演武场的锦衣卫。

他们互相推搡了几下,而后才开口,神情激动好奇。

“这位同僚,你刚才空中扭身那招是如何使出来的?可否教一教我们?”

“苏指挥使和我们说,桃千户是督公特意招揽的人才,刚才是我们失礼,还请千户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演武场?兄弟们都特别想和您切磋一二!”

桃星流眨眨眼。

片刻,总是呆泄的漂亮脸蛋上,忽然冒出一丝嫩芽般的新奇。

“切磋?”

-

日光越盛。

谢臣自北镇抚司出来,一路不紧不慢地走过奉天门,随侍太监打开御书房大门,恭敬低头。

“谢公公,请。”

御书房内燃着沉香。

神色慵懒的皇帝靠在椅背上,身旁是两个为他轻柔按着太阳穴的沉默宫人。面前的折子都被他扫到一边,显然是不耐烦看了。

谢臣视若无睹地低头,拱手言道:“微臣见过陛下。”

一片静默。

书房寂静无声,皇帝半眯着眼,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动静。

谢臣也面不改色,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许久之后。

皇帝终于睁眼,浑浊的目光扫向他稳如磐石的身影,无趣地啧了一声:“朕都忘了,言渊自小习武,身体强健,哪是宫中太监能比的。”

“起来吧。”

言渊是谢臣的字。

他刻意提起谢臣未成阉人前的旧事,谢臣却依旧反应平平,似乎从不介意自己从名满玉京的谢小侯爷,变成了如今阴森屈辱的谢公公。

那张天生反骨的脸从小就惹人厌恶。

皇帝想到这,竟笑了两下,慢悠悠地问:“说说,今日和止明闹什么矛盾了?你与他也算自小相识,怎么就忽然打成这样?”

谢臣垂眸:“回禀皇上,今日三皇子在北镇抚司结交锦衣卫,却不料中途与之起了冲突。”

“微臣怕他再做出更多荒唐之事,情急之下,这才动手阻止。”

皇帝的眼神一凝,笑意消失,全然没有听他后面的话:“结交锦衣卫?”

先皇去后,长公主嫁与草原可汗,当今天子则独留皇宫,他继位时,周围无数皇叔虎视眈眈。是曾经的冠武候谢家为皇帝培养出了一支只听命于他的锦衣卫,皇帝这才能以其为刃,杀光所有想谋权篡位之辈。

锦衣卫和东厂,都被皇帝视作私有物。是他权力的直接保障。

而三皇子身为皇子,却意图将手伸到锦衣卫?

皇帝脸色阴沉,猛地挥开伺候他的宫人:“他还做了什么?”

“三皇子近来似乎对练武很感兴趣,经常跟在苏指挥使身后,二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谢臣忽然笑了下,声音宛如毒蛇:“皇上,三皇子年幼,或许只是一时贪玩罢。”

“贪玩......”

皇帝的脸上乌云密布:“好一个贪玩,朕还没死,他就大张旗鼓、四处结交锦衣卫,他想干什么?篡位吗!”

话音落下。

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