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秦遇道去而复返?
我后退了一步,靠在一块巨大岩石,捡了一块称手的石头。
只见一个黑苗服少年,从荆棘之中走了出来,浓眉大眼,身后竹篓,腰间还有各种工具。
看这身打扮,是入山采药的。
我松了一口气。
那少年也发现了我,喊道:“我是乌云寨的,你怎么会在山里面?”
我据实以告:“我是白茶峒的客人,遇到了麻烦,被人抓过来,摆脱了危险,就住在这里。”
那少年走上前,看着我烫伤的双手,说:“天马上要黑了,你也不方便赶路。进洞吧,我帮你治伤。我带有干粮的。咱们在洞中住一夜,天亮再回去。”
“好!”我应了一声。
随着少年入洞。
“我叫罗飞,十七岁,来山中给我阿妈采药。”少年很热心,从竹篓取出药草,揉出青色的汁液,滴在我烫伤的手腕处。
一股清凉感散开,灼烧感大减。
“我叫孟无,十八岁。”我说。
他又取了一块米饼,把水壶递给我。
我没有推辞,吃下后,也算能填饱肚子。
吃过之后,我再看罗飞,不由地一惊:“你的状况好像不太好。”
从他的面相来看,印堂发
黑,像是关煞冲顶。而且他眼下的关煞,起码有两个,父母关与白虎关。父母关是父母会出事,白虎关则是他自己,会遇凶险。
命相八字上,便有关煞之说,也可以说是“劫数”,少儿关煞共有七十二种,人未长年时,气息不定,骨骼没长好,阳气也未定,容易夭折。
罗飞一笑:“家中母亲生病,采些草药回去,肯定会恢复的。我因为太担忧,所以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我没有马上解释,说:“待我休息一会儿,再帮你仔细看看。”
与秦遇道斗智斗勇后,我整个人已非常地疲惫,粗看一眼,并不准确。
而我之所以主动帮罗飞。乃是他对我相助之恩,我与他沾上了因果。
如果只是路人相遇,我断然不必指明。
因为没说好,极有可能惹人恼怒,会挨一顿打。
他说:“我也想休息下。”
我闭目养神,入定之后,用力聆听方口罐内的声音。
可惜,没有任何声音。
想来罐内的虫子,已经死于大火,一想到这里,我便悲从中来。
陪伴我多年的先天虫,就这样没了。
可我的悲,却是欲哭无泪那种,我的心,似乎也跟着先天之虫去了,我呆
呆发怔,也不知何时,进入了睡眠。
到了半夜时候,我醒了过来,却见罗飞的额头上沾满汗珠,表情也非常地痛苦。
我添加了些柴火,他警觉地醒了过来,足见他睡得很浅。
“你的面相告诉我,你最近会有些不顺利。”我说。
我端详着罗飞,暗暗用上了观感术,不由地一惊,在他体内藏着两股邪气,锁在了他的丹田与灵台上。一上一下,时间一久,会斩断他的阳气。
罗飞罕见地平静:“只求我阿妈能够活下去。至于我,都不重要了。”
我摇摇头,接着说:“你方才是不是梦到,两个黑衣小人,围着你跑动。而且只要你睡着,黑衣小人就会出来。”
他不由地一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让我猜中了。
“你能跟我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我没有回答他,接着问。
他显的紧张起来。
“你我二人相遇,非常巧合。我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坦诚相告。”我怕他担心,就解释了一句。
“是五月初五,采虫回来后,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两个黑衣小人。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怪事!”他想了之后,说了出来
。
“五月初五采虫?”我皱眉。
“农历五月初五,就是端午。苗人都有野外采虫的习惯。我们家养蝎子与蜈蚣,作为药材出售。所以,初五这天,要去野外抓一些回来。用来配种。”他说。
农历五月初五,合算公元历,是六月中旬,现在九月初,差不多过去两个月了。
他能坚持这么久,说明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可以抗这么久。
“你跟你家人说过吗?”我问。
“我阿妈生病,我只是做噩梦,当然不能告诉她的。”他低下头,眼眶似乎红了一下。
少年孝子啊,看样子他阿妈病得不轻。
听这话语,爸爸可能离家或者过世。
他担心他妈妈着急,便没有说出来。
可,孤儿寡母,又怎么会沾上这等事情。
罗飞身上的两股不易察觉的邪气,封在灵台与丹田上,叫做“两仪闭锁”,中“闭锁”之人,阳气会日益亏损,只要入睡,两股邪气便入梦,成黑衣小人,无法安宁。
两仪闭锁施展,是需要条件与时间的。采虫那天,肯定是发生了意外,只是他没有察觉,或者是忽略了。
看着他眼眶泛红,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你是孝子,鬼神都要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