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白骨在临死之际,竟然拼命地保护害他的人。
这不合情也不合理。
“当时我就说:那人可以杀你,也可以杀别人,你好好想想,那人值不值得你保护他。”沈苍说。
这话或许能说动白骨吧。
“白骨很痛苦,用力地抓着我的手。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挣扎,他的难过,以及不甘与委屈。”沈苍叹了一口气。
“这真是我听到,最为离奇的杀人案件!”金玉不由地感慨。
我听到这里,察觉出一些东西。
白家白骨到死,都不愿意说出凶手的名字。
又那么痛苦。
这说明凶手,可能是他的相识之人,很可能就是白家内部的人。
沈苍在洞中就要讲出来。
孟天真就打断了他。
可能这里,涉及到了白家内部的丑事。
“那他最后,有没有因你的话,改变了想法。”白雅问,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当时,蛊虫的毒越来越猛。白骨双目布满血丝,最后完全变黑。他生命垂危,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用尽力气,说了一句话。”沈苍又看向了孟天真。
“说吧。不需要替凶手遮掩。”孟天真沉声说。
“他说:杀我者,亲兄弟也
!”沈苍道。
“啊!”白雅惊呼了一声,身体有些摇晃,连连摇头,“白家门风甚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相残!”
我也一惊。
猜到了是白家内部的人。
毕竟白家是个大世家,人员杂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亲兄弟的手足相残。
“后来,我发现他的蛊灵,就是缝嘴女人,一直在洞内飘荡。她无法说话。”沈苍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缝嘴女人,她前所未有地平静。
悬在半空,低着脑袋,头发散开,弥散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至于白骨肉身。我没有动!若他的家人来,可以根据尸骨死时的姿态,找到一些线索。”沈苍说。
“你方才说,弄明白了蛊虫,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问。
“具体名称我不知道。因为那种蛊虫,我从未见过。直到你们确定白骨白家身份。我才明白,那是白家人养出来的。”沈苍说。
事件合在一起。
便是,白家人用白家秘传蛊虫,害死了白家人。
而且是亲兄弟之间的仇杀。
沈苍的讲述,十分仔细。
白骨不愿意说,可沈苍说服他,他担心兄弟再行不轨的事情。
说出了那句:杀我者
,亲兄弟也。
可见,白骨倒是重情重义之人。
只可惜了,死在亲兄弟手上。
“沈叔叔,你没有骗我吧!”白雅非常气愤,双目早已通红。
“我从不说假话。孟前辈在我前面,就入洞。他应该更清楚的。”沈苍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孟天真。
孟天真犹豫了一会儿,“没错!毒死白骨的,是他亲兄弟。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
“啊!怎么会这样啊!”白雅低着头,分外地沮丧,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上。
“难道……难道人心,会这样狠毒吗?”她的泪水,涌了出来。
“好了,白雅!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如果弑杀亲兄弟的凶手,还在白家。咱们,应该早些告诉白家主的。”
我尝试着安慰她。
正说着。
屋内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
就连篝火的光芒,也在一瞬间暗淡下来。
“奇怪!”金宝起身要去点灯。
孟天真闪身到了房门一侧,压低声音对众人说:“不要惊慌,他们追上来了。”
安静下来的缝嘴女人,再次头发飞扬,呜呜地怪叫,恐怖至极。
“你不要激动!来的是白家人。从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了。”孟天真说。
“他们来了?”白雅一惊。
“没错。我把他们引开,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看来,他们之中必有高手!”孟天真说。
“他们是来抓缝嘴女人吗?会是那凶手的党羽吗?”我担心地问。
缝嘴女人不安与恐惧,愤怒与怨念杂生。
一定是她感应到不好的东西。
孟天真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孟天真走到了窗边,开启了一道缝隙,小心翼翼地看了出来。
一行人戴着黑色斗笠,黑色的风衣。
身板结实。
个个都是壮汉,人人背着大黑包,依次排开,气场相当强大。
这种打扮,非常少见。
我在苗疆斗蛊地,见过一回。
没想到今日会再次遇到。
“怎么样?”我靠了过来。
“他们身带利器!来势汹汹。”孟天真担忧着说。
“确定是白家吗?”我问。
“白雅,看一眼!”孟天真小声说。
白雅快步走过来,瞳孔猛地放大,“我爷爷遭驱逐离家,有一年白家人来蛇村,就是这样的打扮。”
看来是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