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把徐暮杀了,那今日可就真算做苍雪宗的灭顶之灾,这显然不是叶辰所期望看见的结果,所以适时的伸出手,拦了一下左柳语。
“好了,放了他们吧。”叶辰说。
左柳语没有回应,将刀锋横在徐州站的脖子上,久久之后才发出声响:“姓徐的,你可还记得我?”
“啊?”
叶辰一顿,这话明显透露出了左柳语与徐暮有些渊源。
徐暮在听见左柳语的问话后,下意识低下几分视线,他在回避左柳语。
“我在问你话,你可还记得我?”左柳语一字一字,再次问道。
徐暮微微点头。
左柳语“哼”出一声冷息,再问:“那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评价我?”
徐暮再一次点头,而且还开口应了句:“记得。”
“记得就好,后悔吗?”左柳语继续问。
徐州站这回没说话,抬起头,正视着左柳语。
突然间,叶辰感到到一丝异样。
他察觉到徐州站看左柳语的眼神里有一种慈爱,可在慈爱之间,又有憎恨,简直就是复杂到见了鬼的情绪。
随后徐州站用着有些颤抖的嗓音说:“我不后悔当年说过的话,柳语,你天性嗜血,若是真让你以玄武之道修炼,将
来必成天下正派的心腹大患,当年我劝说你爹不要教授你武艺,是为正派着想,我不后悔。”
“好一句不后悔,就因你劝说我爹,害得我险些遭家族遗弃,还害得我荒度了四年时光,不然,我何至于到今日才凝气境。”
左柳语的恨,来源于此。
其实左家与苍雪宗一直都有渊源。
左家是出名的习武世家,他们的习武者,而苍雪宗是修行者门派,俩家在武学和玄气之间互通交流,所以在左柳语还小的时候,左家长辈就带着她来到苍雪宗,想让她修炼玄气,然后融合武学。
可没想到,徐州站在看到左柳语后,感到不详。
他当时说:“这小姑娘长得水灵,可她确实天性嗜血,极恶之相。”
这句话把左柳语的父亲给吓到了。
事实上,在来苍雪宗之前,孟父就有所察觉。
因为左柳语从小就喜欢吞食生肉,而且是那种,直接跑到鸡窝里,把鸡打死,扯出肉来吃的那种。
等左柳语长大一些后,她的暴力性变得更强,即便她从未习武,却也能把左家的外门弟子打得屁滚尿流。
当时,她才七岁,而外门弟子虽然也幼年,却也有十多岁,所以孟父很早就意识到左柳
语不寻常,只是他没有往坏的方面想,甚至觉得左柳语七岁即可打退十多岁,是天才之兆。
然,徐州站的一句话,让孟父感到后怕。
如果自己的女儿真成了嗜血的魔头,那他们左家势必遭天下人唾弃,于是,孟父听信徐州站的话,不再让左柳语习武。
这就是左柳语恨徐州站的原因,也是她藏在心里,最深的疤痕。
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人看作为“嗜血怪物”。
“若不是我爹被章义杀害,我被迫远走他乡,今时今日,我恐怕还是左家唯一一个不能习武的人。”
左柳语说着,握着短刃的手臂微微颤抖。
在神玄大陆,不能习武是一种惩罚,哪怕是生在平头百姓家的孩子,也要挤破头想要加入门派或氏族习武,只有真的毫无天赋之人,才在不甘心的情绪中,接受不能习武的命运。
所以对于左柳语这种明明出生在武学世家的人来说,不能习武,还不如死了干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离奇的事情。”叶辰听完,对左柳语不由多了几分兴趣。
按照徐州站的修为水平来说,他不至于胡说八道,虽然叶辰并不知道所谓的“极恶之相”到底指的是什么。
“叶辰,我想
杀了他,可以吗?”
突然,左柳语转过头,用一种类似恳求的口吻对叶辰说道。
叶辰微微愣神,他不是很明白左柳语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刚想开口回应什么,却见徐州站正瞪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叶辰问。
徐州站没有说话……
嗜血之人,见血即狂,这一点从左柳语以短刃捅穿鹤一的脖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小小年纪已是杀人不眨眼睛。
所以徐州站不敢侥幸于自己今日还能活下去,他认为,左柳语可以不眨眼的杀了鹤一,就会继续不眨眼的杀下去。
可是,此时他听见左柳语询问叶辰,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她还会去做询问,这说明她并没有狂,她还有理智……
徐州站想着,只听叶辰对左柳语说道:“你杀了他,能改变什么?”
左柳语不知道,她反正就是心里恨得荒。
叶辰说:“依我看,还是放了他吧,毕竟他是苍雪宗的掌门,把他杀了,苍雪宗可就乱了。”
“苍雪宗乱了与我们何干?我们不是三天后就要去荒漠之域了吗?”
“话是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叶辰耸耸肩,他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权衡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