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格深夜单独外出,实在可疑。
我急忙给王冬说:“我跟着他,你快叫醒明寒和杜明哲,让他俩立马跟来。还有……不要惊动其他人。”
不等王冬点头,我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这天夜里,风高月黑,十几米外也难见人影,我要是稍一耽搁,就找不到人了。
铁路下方是一条单薄的防护林,陈格模模糊糊的背影穿过林子,斜斜插向玉山县方向。
他穿着黑色的夹克,黑色的运动裤,很好的隐藏在黑夜里,光是这身行头,就说明他心中有鬼,今晚出来是有所为。
我每跟出一段距离,就用三根树枝在地上摆出一个箭头,指示方向,但月色昏暗,也不知道明寒和杜明哲,能不能留意到。
陈格一路快走,似乎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野地里哪儿有一条沟,哪儿有一道坎,好像统统装在他的心里。
我两只眼睛盯紧陈格的背影,脚下就走得磕磕绊绊。
但幸好我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陈格黑夹克的背心上,有一个字母“a”。
而且这个字母a,竟然是夜光的,它发出淡淡的绿光,像黑夜里的一个路标,让我不至于跟丢了人。
这一个疏漏,恐怕陈格自己也不知道。
此时,我们的左前方是玉山县城,右前方是黑黢黢的山影,我纳闷着,陈格难道要夜闯玉山县?
我心中抖了一抖,玉山县虽然只是个县城,但从它在夜幕下庞大的城市轮廓来说,城里的丧尸肯定不会少。
我心里开始犹豫,不管我再怎么好奇,也没有必要用小命去一探究竟,陈格肯定还要回来,到时候逼问他就得了。
好在陈格这时候改变了前行的方向,拐向了右前方的山林中。
我继续跟在他身后,可越来越奇怪了,荒郊野外又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回头望望,也没有看见明寒和杜明哲跟来。
我不敢离陈格太近,远远地看见他走路不再高低起伏,像是踏上了一条平路,再往前走,果然有一条柏油马路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光,虽然不是很宽,但是很平坦。
陈格脚下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小跑了,前方道路诡秘异常,猛然间咔嚓一声,头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黄豆大的雨点跟着落下。
骤然间响起的惊雷,惊得我双脚一跳,连忙跳到路边,发现陈格没有回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我才又跟
了上去。
大雨刷刷,夹着灰土的雨腥味儿钻进鼻子,我差点打了一个喷嚏,赶忙忍住。
天上轰隆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突然,柏油路一边,悄无声息的走出一群活死人,横穿马路。
我连忙躲到路边一棵树后,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群活死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当儿出现,难道是安排好的吗?
我有些急躁了,等它们慢腾腾地穿过马路,我还能追到陈格吗?
这群活死人无声无息,从一边的黑暗中走出来,又消失在另一边的黑暗中。
我继续往前追踪,这条孤单的公路没有岔道,应该不会跟丢陈格吧?
柏油路在山林间蜿蜒,曲曲折折,一个弯道接着一个弯道,突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到底是什么,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我加快脚步,再又转过两道弯后,终于重新看见了那鬼火一样的绿光“a”,只见陈格直僵僵地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半天不挪步。
雷声渐隐,雨也停了。我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一只手握着穿杨弩,一只手抓着狼牙武器,一步步从后面接近陈格。
近了,更近
了,我用武器一戳陈格背心上的绿光a,声音低沉地说:“回头!”
陈格缓缓转身,就在我看见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头发刷的一下,都立了起来!
眼前是一张丧尸的脸,不知道它刚刚吃了什么,满脸是血,嘴角在滴血,眼睛也在滴血。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抬手,就把武器扎进丧尸,心头一阵发毛,丧尸怎么穿着陈格的衣服?
陈格呢?他去了哪儿?
突然,我脑海里想起刚才是什么不对劲了。
就是那群横穿过马路的活死人,它们数量不少,起码有七八十只,但我没有听到一声尸嚎!
以我末日里的经验,没有声光刺激的时候,丧尸有时嚎叫,有时不嚎叫,不过当时恰好打了一声雷,丧尸即使不全嚎叫,也不会一只都不嚎叫。
可是,尸群横穿公路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听到一声嚎叫,这真的极其反常。
我开始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了,可是人性很多时候,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不知进退!
我越是恐惧,越是想要探究谜底。
我继续顺着不宽的柏油公路小跑,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座村庄前。
路上那阵急雨,把月亮洗
得亮堂了,白森森的月光下,只见村中的屋子,外观一致,白墙绿瓦,一律的三层小楼。
楼与楼之间,是大片大片的菜地,不过菜地无人打理,杂草高高地窜了起来。
我暗自点头,每栋小楼看起来成色都还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