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说:“几年的时间?呵呵,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嗯,你说的‘星大陆’,是哪一个星?”
我说:“‘新生’的新呀,这片大陆新生没有几年。”
陈博士看着我的脑袋,缓缓地说:“星大陆的星,是星球的星。”
我微微一愣,原来这片大陆叫星大陆,而不是新大陆。
陈博士又说:“年轻人,你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呀?”
我有些哭笑不得,岔开话题说:“陈博士,能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说着转动方向,绕开了一道沙梁。
沙漠地形起起伏伏,沙丘一座接着一座,我尽量找地势平缓的地方行驶,以免越野车又陷进砂砾之中。
陈博士说:“我以前在凌州江城区上的小学……”
我说:“凌州?”
陈博士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你继续说。”心想星大陆连城市的名称都在抄袭。
陈博士继续说着她人生的经历,我听她讲述条理分明,思想清晰,心想看来被洗了脑的人,只是被灌输了另外一种虚无的人生,其本身的学识和逻辑并没有受到影响。
我说:“陈博士,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
”
陈博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我的人生是虚无的,我是被人洗了脑?”
我说:“难道不是吗?”
陈博士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正被洗了脑的人,也有可能是你呢?”
我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心想:“是呀,我一直认为被洗了脑的是他们,万一真正被洗了脑的是自己呢?只是自己不知道,还在自以为是。”
我用力甩甩头,心想不可能,怎么会可能是我?忽见左前方的沙丘下,一只丧尸佝偻着腰,踽踽独行。
我心中一动,指着那丧尸说:“这个你怎么解释?”
陈博士说:“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外星生物占领地球的时候,很多人受到了辐射,就变成了这样。”
我说:“你管它们叫什么?”
陈博士说:“叫丧尸啊,大家都这么叫。”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迷茫了,又把话题扯到洗脑上,说:“陈博士,你认为人会被洗脑吗?”
陈博士说:“有可能,但目前的技术还达不到。”
我“哦”了一声,静听下文。
陈博士说:“人类发展到现在,尽管我们自认为是万物之灵了
,但其实我们仍然是动物。”
“我们的身体,思想和对事物的认知能力,仍然是由dna所形塑。”
我说:“听不懂。能说得直白一些吗?”
陈博士一笑,说道:“通俗的说,我们的相貌和行事,仍然是由dna决定,而我们的社会建构,其实也和尼安德特人、或者黑猩猩相同。”
我说:“就是说基因决定了一切?”
陈博士继续说:“所以说,决定我们行为和做事方式的,并不是什么自由意志,什么精神,那只是文学家的美化而已,而是基因、荷尔蒙,和神经突触,呵呵,我们其实和黑猩猩、虎狼、蚂蚁等并无区别。”
我说:“原来人类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呀。”
陈博士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既然我们的行为是受基因、荷尔蒙,和神经突触所决定,那么洗脑也有可能了?”
陈博士说:“我说的不就是这个吗?只是现在的科学技术还达不到,咦,你老是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我想被洗脑。”
陈博士奇道:“为什么?”
我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陈博士,说自己得到一枚戒指,如
果洗了脑,就有可能随心所欲的掌控戒指神奇的力量,而是说:“唉,这个世界太可怖了,记忆中总是可怕的经历,我想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陈博士呵呵笑了起来:“可能吗?”
我说:“我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一边和陈博士说笑,一边想,能有什么办法,让陈博士恢复原来的记忆呢?或者最少能让她意识到,她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她的人生被“替换”了。
越野车一路行驶,卷起黄沙,在车尾扬起了一条气势嚣张的黄龙,行驶到中午,气温越来越高,陈博士从身上掏出一根气温表,说道:“啊,48度的高温,打开空调吧。”
我说:“不能打开,太耗油了。”
陈博士说:“你没有看见?车顶上绑着七八桶汽油呢,足够我们到达四号基地还有富余。”
我说:“万一迷路了呢?”
陈博士说:“怎么可能?不是有指南针吗?”
我指着车头前方:“瞧,我们又碰到那只丧尸了。”
沙漠里地形起伏变化,并不是有了个指南针,就不会迷路,沙丘流动,并不固定,往往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原地。
陈
博士惊道:“我们又绕回来了!”
我点点头,带上望远镜下了车,爬到一个稍高的沙丘上,用望远镜观察,只见西北方向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暗红色的土台,倒可以用来当作参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