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说:“那你说说,怎么样的表现,才算是普通人呢?”
我说:“鹰城就是一座死城,再也看不见一个活人,你在死城里遇到了我,你难道不应该表现出惊讶,甚至害怕吗?”
少女一笑:“对于一个抱着除死无大事想法的人,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能使她不镇定?”
我心说:“那说明你还是怕死。”举弩对着少女,“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谁知道少女脸上毫无惧色,淡淡地说:“你动手好了。”
我手举在半空,僵持住了。少女等了片刻,用命令口吻说:“你如果不动手,请离开。”
我痞子劲儿上来:“这儿又不是你家,我要留下就留下。”
少女冷冰冰地说:“不许进来。”
面对手无寸铁的娇弱少女,我要硬闯进小楼,她也是无可奈何,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始终朝前迈不出一步,说道:“那我们做邻居好了。”一转身,走进了教堂。
教堂和小楼,中间就隔着一个花园,自从我住进教堂以后,少女更是绝少走出小楼,时间一晃,过去了两月。
这两个月来,我看见少女走出小楼的次数,不过三
次。
教堂里没吃没喝,我每隔七天八天,就回去一品国贸商场拿些给养,每次都要看看,我留在王腾房车里的字条还在不在。
房车慢慢地蒙上了一层灰尘,但那字条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仪表台上,毫无有人动过的痕迹。
这天下午,我从国贸商场拿回给养,照例送了一些在小楼门前,然后把上一次留下、少女动都没动的食物,拿出去扔掉。
她收不收下是她的事情,我送不送是我的心意。
晚饭时,我喝了一瓶红酒,带着醉意进入了梦乡,半夜时分突然睡醒,睁开眼睛,床前月华似水,世界一团静谧。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叹息,声音虽轻,却好似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惆怅。望向窗外,只见少女背影落寞,悄立在玫瑰花前。
我开门出去,关门时发出了声响,响声惊动少女,她回头看了看,破天荒的没有立马回去。
我走到少女身旁,说道:“鹰城恐怕就我们两个了,你又何必拒人千里外?”
少女默然不语,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雕塑一般的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气氛有些尴尬,我没话找话说:“你不冷吗
?”望着她莲藕一般的手臂,真想摸上一摸。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试试有没有温度。
少女淡淡地看我一眼:“你说鹰城没有别的人了?”
我说:“难道不是?”
少女一笑,嘴角挂着一丝轻蔑。
我说:“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好不好?难道你一个人不寂寞?”
少女说:“说吧,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不快地说:“有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两个人碰到一起,想和你说说话,彼此也不那么孤独。”
就在此时,少女突然警惕起来,轻声说:“他们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问:“谁来了?”
少女不答我问话,转身就走,我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立马给穿杨弩上了膛,回头一看,少女已经翻过了花园篱笆,朝黑暗处逃去。
我稍一犹豫,本能地跳过篱笆朝少女追去,不管谁找来了,不跟着少女,我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少女一路狂奔,穿过两条街,气喘吁吁地逃进一栋大厦。
我跟着少女,躲进大厦二楼的一间房子,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见少女长长
的睫毛不住抖动,显然内心非常害怕。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说。
少女冷冷地说:“你何必明知故问?”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把我认成其他人了?”
少女一双冷电似的目光凝视着我,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感觉心头很堵,自己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也瞪了她一眼。
少女说:“你要动手就动手,装什么装?”
我说:“我装什么了?”
少女说:“你心里明白。”
我说:“我就是不明白,才问你。”
少女说:“你不是他们的人吗?”
我说:“谁的人?”
少女说:“非要我点明?”
我说:“你说吧?”
少女哼了一声,正要开口,突然脸上一凛,看向门口。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回头,忽听耳边风声一响,急忙一缩脑袋,嗖的一声,少女击向我脖子的一下落了空。
我往后一跳,脊背上冒出冷汗。
我把弩口一抬,指着少女,厉声问:“你干嘛要杀我?!”
少女手上握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武器,在冷月下微微泛着寒光,也不知道她先前把刀藏在身体的那个部位。
少女咬牙道:“费什么话
,我杀不了你,你动手吧。”
我说:“我干什么要杀你?”
少女轻蔑一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感觉自己有些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