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天接着说:“我爸恶狠狠地瞪着我,想要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只是指着大门,冲我嗷嗷地叫。”
“我说:‘爸,你怎么了,爸,你怎么了?’”
“我爸抓着胸膛,又是一声吼叫,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我终于明白了,他是让我快逃。”
“我转身打开大门,没命地跑,一边跑,一边哭,可又不敢大声地哭,跑到大街上,见路边有辆车,车门敞开着,我就钻了进去。”
“我缩在车里,关上车门,漆黑的夜,听着远处飘来的鬼叫,又是害怕,又是自责。”
明寒插口问:“你自责什么?”
蓝小天说:“我自责父亲尸变了,我因为恐惧而无所作为,尽管后来我明白自己其实无能为力,可还是自责。”
明寒说:“想开一点吧。”
蓝小天点点头,继续说:“我哭着哭着,不知道怎么就昏睡了过去,等醒来后,天已经亮了。”
“我下了车,摸着空空的肚子,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突然发现,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都没有人管。”
蓝小天说到这儿,笑了笑:“那时我觉得,末世发生了,其实也有好
处。”
我笑了笑,心想蓝小天那时候只是个小屁孩儿,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
“后来。”蓝小天接着说,“我学会了在荒凉的城市怎么生活,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城市里没有那么多鬼了,往往好几个夜晚,都听不到一声鬼叫。”
“我活得更加自在,就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好盼望有人做个伴儿。”
“所以,我看见你们好高兴。”蓝小天最后说道。
明寒笑了笑:“你管夜魔叫做鬼?”
蓝小天说:“是呀,他们不是鬼又是什么?”接着说,“其实叫什么都一样,反正我只要一听到鬼叫,第二天就必须得换个地方。”
我说:“你倒是聪明。”心想如果不是这样谨慎,蓝小天也活不到现在,看看表,“该走了。”
蓝小天站起来,最后四下望了望,依依不舍的,跟着我和明寒走出了家门。
我们回到监狱,不多久,天就黑了,蓝小天见到老吴、钟小成和林爽,一个劲儿的傻笑。
此后几天,我们在监狱四面墙头都布上了全光谱灯,将监狱打造成了一座堡垒。
这天清晨,除了蓝小天,其他人都在环形走廊上晨跑锻炼身体。
钟小成道:“蓝小天这小子太懒惰了。我去揪他上来。”
我说:“别管他,时间长了,他自己慢慢会改变。”
林爽突然说:“爱丽丝好久没有来了,你想不想她?”
我说:“想是当然想,不过她在肖教授身边,也许走不开。”
跑了几圈下来,大伙靠在墙头休息,林爽突然“咦”的一声:“那是爱丽丝吗?”
我说:“不会吧,刚才提起爱丽丝,爱丽丝就来了?”顺着林爽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头部被宽大的风帽遮住,身高体型,倒似就是爱丽丝。
我冲那人招手,叫道:“是爱丽丝吗?你怎么来了?”心下喜悦,又可以好好缠绵了,明寒和林爽一天黏黏糊糊,早就瞧得我心痒难搔。
那人低着头,一声不响地继续往前走,我怀疑起来,这不是爱丽丝,要是爱丽丝听到我的声音,早就笑着跑起来了。
明寒端起穿杨弩,冲那人喊道:“你是谁?再不回话就要动手了。”哗啦一声,推膛顶上了弩箭。
这人微微抬头,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闷声闷气地说:“左文文呢,我找左文文和战小强。”
我微微一
惊,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叫道:“你怎么来了?”
明寒问:“是谁?”
我说:“慕容蓝雪!”转身跑下了院子。
明寒等人跟着下来,打开了监狱两扇小门,慕容蓝雪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大事不好了!”
我心中一凛:“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别着急,进来慢慢说。”把慕容蓝雪让进了一楼狱警办公室。
钟小成给慕容蓝雪倒了杯水,慕容蓝雪摇摇头,我知道她相貌被毁,不肯在大家面前脱下口罩。
慕容蓝雪道:“控制地下城环境的主控系统出了问题。”
我说:“出了什么问题?你说清楚一点。”
慕容蓝雪解释说:“地下城的日月升降,风云雷电,以及各个通向地面的门禁系统,交通路灯等凡是服务于公共领域的系统,都位于中心城区市政大楼,但在昨晚午夜,不知道什么原因,电力系统断电了三秒。”
我心说:“不就断电了三秒钟吗?有什么稀奇?”
慕容蓝雪说:“可因为系统断电了三秒,控制程序出现了问题,一切全都乱套了,白天出现了月亮,深夜忽而升起了太阳,城市路灯一会儿亮,一会儿又灭。”
明
寒说:“地下城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再乱成一锅粥,又有什么的了?”
慕容蓝雪说:“这些是没有什么,可是有可能,地下城的人造小太阳会爆炸!”
我吃了一惊:“要是爆炸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