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嘉措成为丹巴村新的天葬师以后,作为礼数,我们都说了一些祝福恭喜的话。如果是换作平时,丹巴村的其他村民也会亲自上门来祝福阿旺。
只是今晚很特殊,丹巴村全都是大门紧闭。可能连扎西大叔也担心自己儿子的尸体起尸,天葬师传承仪式完成后,他便匆匆带着波仁喇嘛去了他家。
他们刚走了没多久,阿旺嘉措的父亲开始叮嘱他:“阿旺,我的儿子,我知道第一次对你来说很困难。但你要记住,我们是在做好事。这是上天的指引,也是我们阿旺家的使命。到时候,我会陪着你完成你的第一次天葬仪式。还有一点,我给你的刀具血气很重。如果遇到尸体起尸,便用刀具砍掉他们的头。记住,是砍头。唯有砍头才能让起尸彻底死亡,不要心慈手软,否则只会害死自己!”
阿旺嘉措父亲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会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他遇到过真正的起尸吧?
阿旺嘉措这人心地善良,为人老实。以后的路很长,如果不尽快成长,恐怕会吃不少亏。
之后他的父亲让我们先休息,他和阿旺的母亲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让阿旺也回去睡觉,跟着,我才走出了阿旺嘉措的房屋,想去看看扎西大叔儿子的尸体到底会不会起尸?
程天师觉得好奇,悄悄跟了上来。我这次也没有阻止他,到了晚上天气实在是冷。我们穿的很厚实,然而寒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割在脸上一般,寒冷刺骨。
其他村民的房屋早已门窗紧闭,甚至连灯光也看不到。唯独扎西大叔家灯火通明,经幡被风吹的哗啦啦响,听的人心生害怕。
抬头一看,星空漆黑一片,好似黑云压顶。风越来越大,看样子不知是
要下雪还是下雨。
我们赶到扎西大叔家时,发现屋里一个村民也没有。院子外面点燃篝火,可没有人在旁边烤火。而波仁喇嘛和他的弟子,还在给扎西大叔的儿子念经诵佛。
每个人的声音似乎都很沙哑,能看出来他们也很困。但都在强打着精神主持法事,扎西两口子坐在一旁,好似在送他们儿子最后一程。
那敲打木鱼的两个小佛陀一直在大瞌睡,看着很可爱也觉得可怜。
外面实在是太冷,我和程天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一前一后进入了院子。院子四周有遮挡,又燃着篝火,顿时暖和了不少。
扎西大叔见我们两人出现,很震惊也很意外,连忙出来和我们打招呼,“阿旺的朋友,今晚天冷,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扎西大叔,我们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这么做,也是想来送您儿子最后一程。”我礼貌的回应。
“谢谢,真是谢谢你们!”扎西大叔很激动,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来送他儿子最后一程。但扎西大叔还在劝我们,“你们能来,我心里很高兴。但这两日温度下降的厉害,你们不习惯这地方的气温。还是快回去吧,等事情忙完后,我一定请你们来家中作客!”
扎西大叔不敢提起尸的事情,我也假装不知道,笑道:“扎西大叔,没事儿,您去忙您的,我们就在外面守着。反正呆着也是呆着,要是感觉冷,我们就自己回去。”
“那好吧!”扎西大叔见我们执意要留下,也不再劝我们。担心我们冷,去屋里拿了两条毯子,又给我们拿了一些吃的和青稞酒。
程天师裹着毯子,围着火堆,喝着小酒,别提多爽,“师父,这可比呆在阿旺家舒服多了。十来个人挤在一起,实在是受罪。这
地方多好,有酒有温暖,今晚老夫说啥也不回去了!”
“程天师,你不怕屋里的尸体起尸?”我小声吓唬他。
程天师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有师父在,老夫还怕什么?师父来扎西家,不是也怕他们被起尸攻击吗?”
这老家伙倒是挺聪明,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啥。我担心会干扰波仁喇嘛他们作法,只得停止和程天师讨论话题。我坐的位置背靠着矮门,扭头便可看到屋里的情况。
程天师靠在我身旁,喝的晕乎乎的,脸颊发红。大概坚持了半个小时,这家伙便睡了过去。犹如雷声的呼噜声顿时响起,一声比一声大!好在屋里的动静也不小,这才不至于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天师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所躺的地方,确实比阿旺家舒服不少。我心里也打算着晚上不会去,就这么凑合着过一夜。
转眼便到了子时,只感觉睡意袭来,眼皮很重,很快我也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一阵冷风袭来。
我忍不住一哆嗦睁开了眼,下意识扭头往屋里一看。我滴个乖乖,屋里的人不知何时都睡着了!不管是波仁喇嘛还是他的女弟子,甚至是扎西的父母,都在垂着脑袋打瞌睡。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钟。他们都是人,肯定无法承受整宿熬夜。我看着扎西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变化,看来起尸传说并不真实!
眼瞅着天快亮了,我打算在躺一会儿。可就在我刚闭上眼时,忽然有人轻轻在我身后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这人警觉性极高,猛然清醒过来,扭头一看,只见那戴着厚厚眼镜的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