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疗养院。
第九层。
摆着绿植软垫的活动区域,从各个病房出来的病人,惬意的在花园里散步,充分享受出院前的最后六个小时。
“真是感慨啊!要不是白医生治好我,我不知道还得在这里住几年,终于要出院了!”
“好巧!我的主治医生也姓白。”
“戴个黑口罩的那个吗?我也是诶!”
“我也是我也是。”
本来互不相识的病人们,此刻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热情无比。
啪!
忽的,玻璃杯破碎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
众人忍不住扭头看去。
一位二十多岁的黑发女子坐在角落,膝盖上还捧着一本杂志,似乎刚才在看书。
在其脚下,夹着冰块的茶水溢洒在地面,一只黄色的玄凤鹦鹉低着脑袋正在啄食地上的汁水,黑发女人的裤腿上也溅湿了一小部分。
鹦鹉是养在小花园中的观赏物,不知何时被黑发女人拿出来把玩。
“畜生!”
黑发女子冷冷骂了句,粗暴地鹦鹉抓在手里。
不待众人反应。
“咔嚓”。
清脆一声。
鹦鹉的翅膀当场折断。
“唧——”
鹦鹉发出刺耳的尖叫,鲜血不断从翅膀根溢出,身体和两只爪子疯狂挣扎。
奈何黑发女人死死攥紧。
甚至,另一只手直接捏住鹦鹉的脖子,感觉下一刻就会将鹦鹉的脖子扭下来。
“不要!”
一旁正聊天的病人们纷纷惊呼上前。
有人去抢黑发女人手里的鹦鹉、有人去扒黑发女人的手、有人拿了绷带和碘酒来给鹦鹉包扎……
“你们……”
黑发女人本想发飙,可看在面前乌泱泱一大片人后,只好惊疑道:
“你们要……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疗养院,你们别……别想胡……胡来……”
待将鹦鹉包扎好,众人这才舒了口气。
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呵斥:
“我说妹妹,万物皆有灵,你不过是裤腿被弄湿了点,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狠?
黑发女人懵了。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吗?
“锱铢必较、心肠狠毒,这肯定不是白医生的病人!”
“没错,天哪这种人竟然也被治好了巨石症,出去一定是个祸害。”
“明明是自己把鹦鹉拿出来的,又想亲手杀死,真狠心呐!”
在众人的指责中。
中年妇女释然一笑,拎起花瓶,一步一步向黑发女人逼近:
“白医生教导我们要么在伪装的世界中沉沦,要么奋起反抗,对不起了兄弟姐妹们,我看不到那个美好的未来,外面的世界……靠你们来拯救了!”
嘭!
花瓶直直砸在黑发女人头顶,当即将其砸晕过去。
中年妇女仍不罢休。
附身趴在黑发女人的脖颈上,捡起花瓶碎片,用尖锐放豁口划在黑发女人白皙的脖颈上。
一下又一下。
很快,血流如注。
黑发女人躺在一片血泊中,渐渐没了气息。
病人们冷冷的在旁看着,目光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中年妇女的不舍:
“请放心!我们决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白医生说,生病的不是他们,而是整个社会!
为了大局着想,他们不能全都出手,因为他们还要出院去给这个社会治病。
这个黑发女人就是脓疮之一!
牺牲,在所难免。
为了梦想中的美好社会,他们视!死!犹!归!
瞬间,整齐的声音在九层回荡:
“谨遵导师白医生的教诲,为社会清创除害!”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那些已被治愈、即将出院的病人,此刻,内心忍不住产生怀疑,脚下的地板再次泛起深浅不一的红色——
为了一只鸟而杀人,甚至还要将自己的命豁进去,这些人是疯了吗?!
我……真的要抛弃良心吗?
……
半个月后。
掐着倒计时的点儿,在海里泡了半个月的白朴,恋恋不舍的游上了岸。
刚巧,倒计时归零。
唰——
眼前一黑。
再次置身于暗世界。
扭头看向海面,果然,海里的无数小区域正在发亮,有那么几分蜃海的模样。
不过。
相比之下,暗世界大北洋没有发亮的范围更多,发亮的地方就像大道上的障碍物,只要避过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朴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好不容易来一趟暗世界,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进副本。
环顾四周。
城市内灯火璀璨,仿佛一个不夜城。
除了……
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风声、没有鸟叫、没有车鸣。
只有一轮血色的红月在天上高高悬挂,冷冷注视着大地。
【真视之眼】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