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白茫茫的雪屑往我身上堆积,心想着这次肯定活不成了,如此大规模的雪崩,能活下来的人该有多大的运气,而我这种衰人,肯定没有那么好运的。
不知道多了多久,想来应该也不久,我就被硬生生从雪下给拖了出来,然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丢弃的易拉罐似的,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不小的弧度,和那些还在掉落的冰雪最后狠狠地摔进雪中。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但脑袋扎在雪中,整个人就彻底昏死过去,再也没有其他意识。
醒来的时候一阵后怕,感觉自己可能是死了,因为最后的意识是脑袋扎进了雪里,觉得可能是活活憋死了,正以为自己会看到黄泉路、鬼门关,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帐篷里边。
四周非常的安静,过了片刻才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很快全身传来的疼痛,让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观察自己的身体发现两个胳膊都缠着纱布,还用树枝做了固定,完全使不出力气,极有可能是骨折了,至于有多严重完全尚未可知。
我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只是记得在雪崩时,所有人都被冰
雪盖在了下面,而把我拖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从我被简单的救治来看,肯定是有人活了下来。
强忍着疼痛,我坐了起来,到了帐篷外面,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总觉得那种时候还救我的,不是华子和杨大头,就是郝惊鸿或者元风。
外面一片的漆黑,我看到无烟炉旁边有两个人互相对坐着守夜,走过去一看正是华子和杨大头,这两个家伙竟然都没事,这让我有些欢喜,不过感觉他们也不像是救了我的样子,估计另有其人。
他们感觉有人靠近,一起把脑袋转向我的方向,看清楚是我之后,便询问我的身体状况,我受双臂骨折,内伤也很严重,现在感觉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他们可能见我还能说话,便认为我并不严重,将水和食物递给我,看到这些东西我才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坐在他们两个旁边,利用无烟炉去暖,先喝了一口水,结果呛的自己不断的咳嗽,我立即就明白自己即便现在再饿,也可能很难吃下东西。
我缓缓地吸气吐气,问他们:“是谁救了我?肯定不是你们两个,对吧?”
华子挠着头说:“这还用你说,我们两个能
活下来都是命大,救你的是你那个师兄,他估计凶多吉少了。”
我听的心中一紧,说实话我并未真正把他当做九师兄,只是觉得那仅仅是个称呼,可能也是我还没有完全认可刘天福那个师父是一个道理,但这一刻内心完全波涛汹涌起来,想着如果他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发自内心叫他一声师兄,就像叫自己的亲哥那样。
杨大头叹着气说:“唉,大飞,这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雪崩大家都损失不小,王文倩那边最为惨,死的就剩下她和一个女人了。”
“死,死了三,三个人?”
我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见他们点着头,便意识到这场雪崩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惨烈,接着问:“一共死了多少?”
“七个人!”
当华子说出这个死亡数字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头重脚轻,出发时候算上吴周尔二十一个人,先因天蚕而死的赤佬,现在又死了七个,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人,什么都没有见到就折损将近过半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才发现玻璃都碎了,从裂痕还勉强能看到现在的时间是差十分钟午夜,心中那种兔死狐悲的沮丧感
无法言语,果然盗墓贼不受老天庇佑,什么离奇的死亡事件都能遇上。
忽然,我听到有脚步声,华子也站起来用手电去照,很快就发现是满是都是冰雪,面露疲惫之色的元风,他走过来便是坐下,什么都没有说,便用唯一的手那东西吃。
华子问他:“风哥,找到了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除了我和洪秀香之外,需要留两个人照顾,其他人全都到雪崩的地府寻找郝惊鸿那七个被雪埋的失踪人员,但从事发一直找到现在,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显然都凶多吉少。
元风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估计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我内心一阵的发酸,觉得不管怎么样也不能郝惊鸿那些人永远被冰雪深埋,便是站起来准备过去帮着找。
华子就阻拦我,“大飞,你快歇了吧,我就说那么大的雪崩,埋在下面用不了多久就会活活憋死,有那个精神头,我们还不如去找古墓的入口,进去把里边的宝贝摸出来,给他们弄些安家费,再立几个衣冠冢,每年都去给他们上个坟来的实际,做这一行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对不对?”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说这
种废话,我把工兵铲夹在腋下,准备去挖尸体,光是夹在腋下这件事就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感受到没有双臂的人有多么难生活。
华子和杨大头一看拦不住我,只好跟了上来,而无烟炉旁边只剩下元风独自一人,他看着一个方向在走神,那种无言的悲伤令人动容。
我能感受到元风的发自内心的伤心,而我更多是愧疚,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