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赶紧来这里,我是飚子。”
王建国听清楚喊话的是何飚,他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知道,既然何飚能来找他们,就一定会有让他们安全离开这里的办法。
“快,是飚子。咱们赶紧过去。”王建国扶着蓝玉洁,踉踉跄跄地走向湖边。等走近了,他看到了何飚与刘易发,他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易发看到了蓝玉洁脸上痛苦的表情,结合蓝玉洁有孕在身的事实,知道这是临产的先兆,忙说:“先不说这个,赶紧上船。要是让那帮人追上来,就难脱身啦。”说罢,朝湖边指了指。
王建国这才发现,湖边有条小木船,船上站着阿龙与另外一个民兵。
风雨中,几人艰难地向湖边摸去。
就在这个时候,蓝玉洁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接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几个人忙扶起她,见她的脚下是块大石头,显然,蓝玉洁是被石头给绊倒了。
“怎么样?伤着了没?”王建国焦急地问。
蓝玉洁咬紧牙关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刘易发看见蓝玉洁的表情异常痛苦,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就俯身去看那块石头,见上面沾满了粘糊糊的液体;凭着经验,他知道那是什么,忙对王建国说:“快,玉洁的羊水破了,孩子就快出生了。赶紧上船去。”
他的话音刚落,几人还没来得及起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
“他们在那儿,大家赶紧过来。”
随着喊声,几道手电光照过了,接着,七八条人影向他们跑来。那些人来得飞快,不消片刻,已经离他们不足十米了。
几人见状,心都沉了下去,料想,要带即将分娩的蓝玉洁一起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情急之下,蓝玉洁忍着剧痛喊王建国赶快
上船,说,这些人要找的是他,他不能留在这里。还说,自己待产在即,这伙人就算将自己抓住,也不会怎么样的。
王建国哪舍得丢下妻子,他搂紧了蓝玉洁,说,就算死也要死一块。
刘易发急了,他朝何飚使了个眼色。
何飚明白刘易发的意思,他趁着王建国不注意,一掌击中对方的脖颈,将对方打晕了过去。
接下来,刘易发背着王建国先上了船;何飚为了给他们争取脱逃时间,迎上追来的那些人,一拳将走在头里的一个人打翻在地。
那伙人见同伴吃亏,一窝蜂地涌上来,一时之间打斗声骤起。
好在何飚练过拳脚功夫,腾挪闪避和对方周旋,这帮人竟无法脱身。
所谓,好汉难敌群雄,何飚再怎么能打,也对付不了七八个汉子。片刻之后,他的体力消耗过快,从起初的主动攻击变成疲于招架,身上、脸上挨了不少拳腿,鲜血从嘴角、鼻子流出来,神智也变得恍惚;但他始终抱紧了身边一个人的腿,不肯撒手。
那人见脱不了身,就喊同伴去追赶快要登上船的刘易发他们,他自己用手电狠狠砸向何飚的脑袋。
在手电的重击下,何飚的意识越发变得模糊,朦胧间,他听到了蓝玉洁的喊声,喊他别撑着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凭着残存的意识,何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撒手,他得为王建国争取逃走的机会。
这时,被他抱住腿的男人失去了耐心,铁青着脸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支手枪,一支式手枪。
何飚看见手枪立刻知道对方的身份,这伙人一定是公安系统的,因为,只有中级以上干部或公安人员,才有资格佩戴这种型号的手枪。
那人拿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的脑门,威胁
道,再不松手就要以妨碍公务处置了。
何飚舔了下嘴角的鲜血,带着微笑看着那人,心里想,能为救命恩人而死,值了。
枪声响起,何飚倒下。
惨烈的一幕被一旁的蓝玉洁看在眼里,她看着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兄弟,就这么永远离开了,悲从心中起;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劲地喊着何飚的名字。
“不,阿飚,不……”
枪声、哭喊声穿过风雨传到已经驶离湖岸小船上的几个人的耳朵里,几人的心猛地被刺痛了。
说完这段往事,王教授老泪纵横,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颤声说道:“可怜我那阿飚兄弟,为了救我们,至死都不愿意撒手……”
众人听了无不唏嘘。
周文问道:“听您刚才说,那帮人可能是公安人员,他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开枪杀人呢?另外,后来您和夫人怎么样了?”
王教授说,后来,他按照老村长的指引,去广东投靠了刘闯的一个密友。
那人是做古董生意的,他去之后,帮着做些古董的鉴定和护理工作,这一呆就是十来个年头。
起初,老村长托人捎信,说何飚的死,地方上给出的说法是妨碍执法不听劝阻,公安人员依法处置。蓝玉洁在他离开黑鱼湖的当晚就因难产去世了。
说到这里,王教授又落下泪来:“都怪我。如果,当初在铜棺山我不去老张头那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可我为什么偏偏要去趟这浑水。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