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沐雪没有做声,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根折叠的金属杆,这东西像建筑工地上使用的直尺,不同的是,比直尺窄了许多,而且,是几截折叠在一起的,拉开有好几米长。
她往前走了几步,将杆子慢慢往下伸。
众人看得真切,那根杆子几乎完全了地面。
宗国胜见状,吃了一惊,问田沐雪:“那地方有个洞?”
田沐雪收回杆子走回来,解释道:“不是洞,是个坑。刚才,我见那地方的雾气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觉得那地方的湿度高于周围,造成这现象的原因,是雾气下方存在大量的水。根据探杆测量的深度,下方很有可能是个积满水的大坑,而且还不浅。”
这话听得宗国胜有些后怕,想着,刚才要不是田沐雪提出去探路,他便不会停下来,结果,铁定是掉坑里去。同时,他也觉得田沐雪有点本事,这么隐蔽的大坑都能看出,在这样的环境里,由田沐雪负责带路的确是不二人选。
于是,他向陈教授提出建议,由田沐雪走前头带路。
刚才发生的一幕陈教授是看在眼里的,尽管他对宗国胜的建议有保留意见,但眼下情况特殊,就野外探险经验而言,没人比得过田沐雪,探路这活,除了她还真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于是,采纳了宗国胜的建议,由田沐雪负责开路。
调整队形后,田沐雪与李成博走头里,众人绕过大坑往前走去。
大约走了七八米的光景,田沐雪停下来,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指着左侧一个地方说:“那边有个大约十来平米的空地,咱们先上那里休息一会。”
众人跟她走去那个地方,用脚探了探,很平整,便围成一个圈坐下,边休息边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聊了
一会,周文发现好像少了两个人,忙起身四下里看。
宗国胜与陈教授见了,问怎么了。
周文疑惑地说:“小田和小李上哪去了。”
由于雾气大,无法清点人数,陈教授只能让王立媛取出成员名单,一一进行核对。
王立媛对照名单叫大家的名字,在场的都做了应答,当点到田沐雪和李成博的时候,没人回答。
这下众人着急了,在如此糟糕的环境里,且不说没有田沐雪带路会寸步难行,就田沐雪与李成博两人的安全,也是大事。他们会去了哪儿了呢。
陈教授对在恶劣环境里如何找人毫无概念,他想,宗国胜经历的特殊场合比较多,经验一定比他要丰富,就征询对方的意见。
然而,此刻的宗国胜也是毫无头绪,这么浓密的雾气,裸眼视力范围受到限制,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找到人,比登天的难度小不了多少。
他想了想说:“先不要急,咱们好好分析一下。刚才,小田带着咱们来了这里,然后,跟大家一起坐下了,再后来……”说到这里,宗国胜看了一眼周文,说,“再后来是小周发现小田与小李不见了。这就奇怪了,咱们紧挨着坐在一起,按理说,如果有人起身并离开,旁边的人应该会觉察到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根本没跟咱们一起坐下。”周文说。
“没跟咱们一起坐下?但……”宗国胜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您觉得他们跟咱们一起坐下的,是吗?”
“是的。”
周文解释:“人在黑暗环境里,综合判断能力会有大幅度的下降。尽管,眼下咱们不是在黑暗中,但这里白茫茫的一片,近在咫尺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样的环境比黑暗好不了多少,咱们
的判断能力同样会下降。所以,咱们觉着他们是跟我们一起坐下的,实质上,他们并没坐下,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宗国胜尽管认同这样的分析,但他还有不解之处,他问周文,两人会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
对于这个问题,周文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不过,他认为,两人的离开肯定有原因,或许,他们是想趁着大家休息的机会,去附近探探路。
正当他们围绕田沐雪与李成博的凭空消失讨论着的时候,周遭的雾气变得越加浓密,已经到了面对面无法看清楚相貌的地步。
宗国胜急了,对大家说:“赶紧,都手拉手,不要分散。”
众人连忙照做,一帮人肩靠肩背靠背砌成了一道人墙。
大雾弥漫,四顾茫茫。正如人类有怕黑的心理一样,身处迷雾中的人见周遭白茫茫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心里产生了跟怕黑相似的恐惧感,都在原地站着,谁也不敢挪动半分。
此刻,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之所以怕黑,恐惧的根源不在“黑”,而是在于看不见东西。
几十秒钟过去了,四周静得可怕,正如周文所说,身处能见度低到不能再低的环境里,人类的判断能力会降低,甚至会出错,时间概念也会被无限放大,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在众人看来漫长得就像过了半个世纪。
一帮人静静地等待着,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在等什么,等田沐雪吗,尽管这丫头在野外探险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但眼下四顾茫茫到处都是浓雾,田沐雪的特长还有发挥的余地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