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个上了年岁的老者,走近后,人们发现他们脸色苍白,白得就像戴着没有血色的面具,更像是大病初愈后的患者。
说话的,是一个体态魁梧的老头,鹰钩鼻子眼窝凹陷,一撮山羊胡子已经灰白。
“大哥?”对这个人的出现,老村长感到意外,他情绪激动地问来人,“谁把你们从不死迷宫放出来的?难道,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跟我作对?”
被老村长称作大哥的老者发出几声苦涩的笑:“呵呵,谁把我们放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放下屠刀。你说我跟你作对,曾几何时,咱们部族的人和睦相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但是,你却挑起了部族内部的争斗。自从你有了贪念,族人惶惶度日,一切都源于你的嫉妒。当年,我受天后器重当上了北庭都护,你怀恨在心,勾结奸臣妄图灭了整个部族,真是丧尽天良,为了功名利禄竟同胞手足相残”
“别说了!”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暴戾之气的老村长,身上再次散发出黑色的烟雾,他打断了老者的话,指着水晶棺材里的女子,责问道,“就算我做了很多的错事,但导致我跟部族为敌的根源在哪?大哥,床上躺着的是谁?是咱们的母亲。部族长老为了恪守不与外族通婚的愚昧教条,竟剥夺了她的生命。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
老者走到水晶棺材前,默默端详了一会躺在里面的女人,神情有些黯然。
他长叹了口气,对老村长说:“弟弟,一切过错我都不怪你,因为,我知道都不是你的本意。”
“你胡说什么。”老村长不耐烦地说,“我只想知道,杀害咱们母亲的侩子手我该不该恨他们?又该不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老者满是怜惜地看了老村长一眼,摇了摇头:“唉,你一直执著这个假象,我早就
对你说过,咱们的母亲不是被人害死的,是在你出生的时候难产而亡。”
“那咱们的父亲呢?既然像你说的,母亲是因生我难产而死,那长老们为什么要将父亲驱逐出部族?”
“父亲他是自己走的,没人驱逐他。而且,导致他出走的原因,跟母亲的难产亡故有关。”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一直以来,你跟长老们来往密切;或许,你是为了登上族长的宝座,在帮着他们隐瞒事实。”
听到这样的话,老者脸上的失望一览无余,他有些激动地说:“真是执迷不悟,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说着,他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转身看着同来的几位长老,像是在征询意见。
那几位长老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者回过身,指了指站着的一帮人,对老村长说,“不管怎样,咱们部族内部的事情与外族人无关,你得让他们走。”
“凭什么?”老村长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凭良心。”老者的回答很干脆,“多少年来,咱们跟人类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少有来往也少有争端。但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你这么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哈哈。”老村长觉得这话着实可笑,说道,“试问天下还有谁奈何得了我?人类吗?可笑之极,他们就是一群猎物,我想拿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鬼眼神鼎的神力一旦为我所用,别说是人类,就是你们这些不死族的老家伙,也得乖乖臣服于我。”
“住嘴!狂妄至极。”老者被激怒了,说,“鬼眼神鼎是上古传下来的神器,咱们应该恪守祖训,一生一世守护它;而你,却屡屡坏了规矩,一心只想拥有神鼎的力量。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实话告诉你,有我们在,你就不会得逞的。”
老村长再次发出肆无忌惮的笑,语气嚣张至极,他说:“哈
哈,就凭你们几个?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初,我完全有能力将你们统统杀死;但我没这么做,只是将你们囚禁在不死迷宫;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那是因为我要你们看到我获得神鼎力量的这天。现在好了,只要将这些凡夫俗子在熔池里炼化成纯净的尸油,神鼎最后一道机关里的不死幽魂就会复活,它们会听命于我,帮我从神鼎的内部打开暗门;这样,我就能大摇大摆进入神殿获取神鼎无极的能量;到那时,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的,我的。”说到最后,老村长几乎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歇斯底里地连喊了好几声,我的,我的。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远处传来,声音尽管不高,但在众人听来特别清晰。
随着叹息声,一条白色的影子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白影的身后跟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是妖瞳。”
人群里的田沐雪看到妖瞳回来了,禁不住兴奋地喊出声来。妖瞳听到她的喊声,一溜烟跑到她的身边。
田沐雪蹲下去抱起妖瞳,将它搂在怀里。
小家伙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田沐雪的身上蹭来蹭去撒起欢来。
白发老者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目瞪口呆的老村长面前,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愣了好一会的老村长回过神来,他的身子在发抖,可以看得出,此刻他内心激动异常。
他颤巍巍地开了口:“父亲,您还活着?这么多年,我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