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太太断腕逃走,血滴飞溅,等她朝后退了几步之后,身上嘭的抖起一片尘土,原本的粗布黑衣一下子变成了一件花红柳绿的花袍。
花衣孟家!
我劈头就把手里还没来得及丢掉的碗甩了过去,闪身躲到活死人的身边。
“咱们先跑!”我一看见花衣孟家的人就感觉脑袋发胀,想跟活死人先跑了再说。
活死人却巍然不动,只是默然注视着棚子里的那些人。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凭着活死人的见识,或许他一到这个棚子就觉得不对劲,但他却压根没有逃走的意思。
“老娘都见血了!你们一个个还在这儿挺尸吗!”花衣孟家的老太太断了一条手腕,疼的一脸褶子都不停的颤抖,歇斯底里的冲着棚子里的人喊道:“还不动手!”
嘭!
这一瞬间,棚子顿时崩塌了,一棚子正在看皮影耍皮影的人龙腾虎跃,杀气滚滚。
“这一次要再叫他跑了,咱们这帮人,以后也就不要混了!”花衣孟家的老太太断了手腕,恨的要死,然而手腕一断,功夫大打折扣,她撺掇棚子里的那些人,全力对付活死人。
事情明摆着,这帮人是冲着活死人来的
,满满一棚子人,再加上耍皮影的,至少有三四十个。虽然棚子就搭在村口,但远处的村子寂静无声,这三四十个人,一下子把我和活死人围在了正中。
“上啊!”花衣孟家的老太婆退到人群最后,上蹿下跳的喊着:“拿活的!”
我一听这个话,心底就打了个哆嗦,像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寡不敌众战死了,那也无奈,但被他们活捉,下场就不堪设想。
几条龙精虎猛的汉子唰的冲了过来,活死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把我急的不行。不过,我见识过他的功夫,心里还不那么虚。
果不其然,当几条汉子冲到脸前不足一丈远的时候,活死人才晃了晃身子,平时那种倦怠的样子荡然无存,一双眼睛里,仿佛透射着电光。
嘭……
活死人的拳头快到极点,且猛到极点,冲到跟前的五六个汉子估计和我一样,都觉得眼前一花,但活死人的拳头已经嘭嘭的砸到了他们的脸上,谁也躲避不过。我说不清楚这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力道,只看见面前飞溅起了一片猩红的血花,几条汉子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倒在地上滚了滚,就先后不动弹了。
后面还没动手
的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或许从来都没有见过把拳脚功夫练到如此地步的人。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谁都知道,单枪匹马绝对斗不过活死人,唯有以多取胜,剩下的那些人里,着实有几个好手,领头把活死人和我围的水泄不通。
活死人丝毫都不慌乱,游刃有余,而且把我护的密不透风,我听见战团里不时发出有人受伤的惨叫,片刻间又被活死人放翻了好几个人。
直到这时候我才回过味,活死人大概和前一次一样,专门就挑着这些人聚堆的时候下手,方便一网打尽。
“阴山道的!”有人在活死人手里吃了亏,大声的喊道:“你们串联的什么买卖!这点子怎么如此扎手!”
“要是不扎手,用的着喊这么多人来吗!”之前在棚子里耍皮影的几个人一直没有动手,到了这时候,他们才一窝蜂的奔了过来。
棚子没有倒塌的时候非常暗,皮影台上面吊着几盏用来照明的灯,这几个人取下了灯,小跑着分散开,在战团的四角站定,同时举起了手里的灯火。
这种灯的灯罩里一般点的是蜡烛或者油灯,光线很有限,然而在他们举高了灯的那
一刻,我就觉得眼睛被灯火刺的睁不开,好像四角同时升起了四轮太阳。
正在跟人激斗的活死人显然也被这四盏灯火搅扰了,猛的逼退了面前的敌人,后退了两步。
我就觉得灯光愈发的刺眼,眼睛彻底睁不开了,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的开始飘忽渺茫,四盏灯的灯光交织成了一片,如同一个光影缭绕的大罩子,把我和活死人罩在了中间。
我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什么都看不见了,四周全是刺目的光。更要命的是,四盏灯真的像四轮太阳,不仅光照的无法视物,而且灼热不堪。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快要被烤焦了。
“四象炎阳阵,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这道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仿佛远在天边,根本不知道说话的人在哪儿。我心里着急,不仅看不见别的人,就连活死人也看不到了。
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时候,一只手稳稳的搭住了我的肩膀,我知道这是活死人的手,顿时就安稳了那么一点点。
“大叔……”我只想问他现在该怎么办,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很明显,我们看不到外头的人,而外头的人却能看到我
们,而且还能听到我们说话。
“莫急。”
活死人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开口,我猜想,他正在想办法,也不敢出声打扰。
虽然我们俩被困在这儿了,但之前活死人把他们杀的心惊胆战,敌人暂时没有攻击,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