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纹络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尤其是跟七门镇河镜背面的花纹相似,就更让我意外。转念一想,心头总算是释然了,原来梦中得到的“点化”,果然不是虚妄的。
石壁上的纹络被青苔覆盖了许久,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纹络大概有两只巴掌那么大的一片,受到连年的风吹日晒雨淋,上面还有残留的苔藓,显得有些模糊。
我赶紧拿着小刀,把纹络外面那些附着的青苔全都刮去,想让整片纹络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但是只刮了那么几下,刀锋直接把纹络给刮掉了。我立即收了手,估计是时间太久的原因,这片纹络没有想象的那么结实。
我估摸着,刻在石壁上的纹络若是没有这片青苔覆盖着,可能早就在风雨中消散了。
咔……
就在我全心琢磨着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片类似镇河镜背面花纹的纹络时,脚下的石壁骤然间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崩裂声。崩裂声虽然轻微,但是一块一块的石头从我脚下的石壁上脱落下来,咔咔的声响连绵不绝。
我的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却预感很不好。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突然想到,河凫子七门
的镇河镜,一直都是辟邪的东西,镜子背面的水波纹,应该也有辟邪的作用,而这片石壁上既然刻着水波纹,那就说明,这片年久的纹络,或许是在镇着什么东西。
咔……
就是心念一转的功夫,那种不妙的预感愈发的强烈,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弯腰捡起自己的包袱,想要先远离这里,慢慢看看再说。
咔!
石壁崩裂到了一定程度,轰然迸飞出一片石屑,我的脚步还没有迈动,从石壁崩裂的地方,轰的探出了什么东西。
随即,我就觉得自己左脚的脚脖子一紧,仿佛被石壁里的东西给卡住了。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把脚抽开,就这么一抬一动的空隙,我的脑门子上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卡着我脚脖子的,是一只手!
这只手就从石壁崩裂的缝隙里伸出来,仿佛是一只被冻起来的鸡爪子,又硬又冷。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来,这只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第一个反应,这肯定不是活人的手,没人能在石头里面活着。
我使劲的想要抽回脚,但是这只手一抓住我就不肯松开了,和长在我身上似的,我用力的朝后退,手就从石头里面被拖的伸
长了一截。
眼下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我的手里还握着刀子,二话不说,弯腰就朝手的腕子上砍了过去。这一下几乎用了全力,刀子虽小,不至于把手腕砍断,但至少也得伤深见骨。
然而,这只手看着瘦骨嶙峋的,却和裹了一层浸透了油的生牛皮一样,刀锋只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大约半寸深的刀口。
当我一刀砍伤这只手的手腕时,立即又愣住了,因为这只手的伤口,微微渗出了血,尽管不是血流如注,可殷红殷红的血,让我察觉到,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个活人!
我的脑袋马上胀大了一圈,这面石壁里头,怎么可能有人!?还是活人!?
但事情很明显,石壁上那片水波纹一样的纹络,多半和石壁里的这个人有关,而且很可能是镇他的,我无意中把本就残破的纹络给破坏了,再也镇不住对方。
我还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一咬牙,抓着刀子一刀又砍了下去。这一次,依然只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伤口,但这只手的主人明显吃痛了,五指一紧,紧跟着,崩裂的如同蛛网一般的石壁,轰然破开了一个小洞,恰好我又在用力的朝后挣扎,这么
一牵带,随即就硬生生的把一个人从小洞里给拖了出来。
月光被云彩遮挡着,不甚明亮,猛然看过去,我以为从这片石壁里拖出了一具干尸。
这显然是个活人,只不过比鬼都瘦,皮包骨头,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无法分辨的长袍,头发和一团枯草一样。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男人,却瞧不出究竟有多大岁数。
“咯咯……”这个人一被拖出来,还是死抓着我的脚脖子,抬着头望向我。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这片石壁里呆了多长时间,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明显想要跟我说什么,然而嗓子里却只能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就好像一只被人抓住了脖子的大公鸡。
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我的头皮都麻了。我在大西沟蛰伏了这几个月,不是白给的,身手已经大有长进,但是对方好像一时半会儿站不起神,就是牛皮糖一样的死贴着我,一身功夫全都用不上。
我又抓着刀子,想要剁他的手腕,然而这个人完全从石壁里挣脱了出来,有了招架之力,他的另只手一抓我的手腕,又跟着一抖,我就握不住刀了,锋利的小刀应声落地。
“咯咯……咯咯……”
这人翻着白眼盯着我,嗓子里不断的发出咯咯的声响,我整个人彻底毛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到了正顶门。
“放开!”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也顾不上弯腰去捡刀子,抬起另一条腿,使劲踹了过去。
这人就是不松手,连着挨了十来脚,依旧死抓着我。我心里更加吃惊,人的腿脚比胳膊的力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