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莫天晴要走远了,我想着迟早还得和她碰面,再加上心里的确万分不解,所以我甩开小白的手,噌的从水坑旁边站起来,紧走了两步,大声喊住了莫天晴。
在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莫天晴骤然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过了头。我走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她的跟前,我看得到,莫天晴微微变了脸色,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你在做什么?”我看着莫天晴,再看看她手里的锈棍,心头的情绪跌宕不平。虽然莫天晴不算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防备过她。
这根锈棍的来历,我至今不知,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善物,本来已经落入大河了,莫天晴又费心费力的把它给捞了上来,我不得不怀疑她,她是不是有了什么恶念。
“没有什么啊。”莫天晴的神情里,闪过一丝不自在的尴尬,不由自主的把手里的锈棍朝身后藏了藏:“就是你睡着了,我一个人又没有什么意思,到河边来走走……”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心里有点冒火,明明是亲眼所见,莫天晴还不想承认。可能这一刻我想的也有点多,莫天晴一件事隐瞒,就会有十件百
件事隐瞒,要是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隐患。
“没什么啊。”莫天晴还是不肯承认,反问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算了。”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沮丧,或许就和小白说的一样,不该和莫天晴再继续同行下去,我跟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转过头,说道:“咱们同行了不少日子了,去金窑总堂虽然没有拿到什么东西,但总算兑现了承诺,以后,大家分道扬镳吧。”
说完这句话,我拔腿就走,莫天晴楞了楞,随即就跑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你要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要丢下我,自己走么?”
“我敢不走吗?”我心里既冒火,又无奈,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安,说到底,莫天晴都是西边的人,和七门的人水火不相容,一时半会或许没什么,时间长了,总是对我不利。
“六哥,你别走,我有什么事瞒了你,是我不好。”莫天晴现在总算知道,她今晚的一举一动,我已经全部看到了,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抓着我的一只衣袖,轻轻摇着:“六哥,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么……”
“别说了。”我去意已决,硬把
莫天晴的手拿开,继续朝前走去:“各自珍重。”
我一边走,莫天晴就一边跟着,跟我解释,我一言不发,自顾自的走着,就这么走了至少二里地,莫天晴突然就推了我一把,声音骤然拔高了许多。
“六哥!我知道你今天起疑心了,怕我以后会坑你,会害你,是不是!?”莫天晴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低三下四的解释了许久,又得不到回应,这会儿显然是急了:“六哥,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还要来问我?”
“六哥!”莫天晴的眼珠子似乎都红了,把手里的锈棍丢到地上,一把从我的腰里拔出刀,硬塞到我手中,她握着我的手腕,把刀尖拖到自己胸口:“六哥,你划开我的心口,看看我的心,到底会不会害你,到底会不会!”
这几句话,好像刺到了我的心。我脑子里骤然想起自己坠崖昏迷时,莫天晴几天几夜不合眼,守在我身边的事。
我的心很软,一想到这些,脚步仿佛顿时沉重了,再也朝前走不出一步。
然而,所有的念头最后依然消散掉了,即便有些不愿,我还是要走。
此刻的我,尚且年轻,我只是觉得如此走了,心里
会有难过。很多年之后,我才真正知道,人这一辈子,就是许许多多的难过交织而成,谁也逃不过,谁也免不了。
“我还有自己的事,早一些,迟一些,总是要走的。”我转过身,不再看莫天晴的脸:“你多……多保重……”
“六哥,你要是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莫天晴还是抓着我不放,急切的说道:“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莫天晴铁了心要拖着我,一边拖着我,一边跟我讲述。
她的确是西边的人,不过,她和金不敌不一样。从很早以前开始,每隔若干年,就会有一些西边的人来到大河滩,这些西边的人到大河滩的目的几乎没有区别,不外乎就是控制三十六旁门,围剿七门。
据说,西边是极其苦寒的地方,就连荒僻的大河滩也比西边强上百倍,所以从西边来的人一旦到了这儿,多半就不想走了,隐居下来。他们在河滩繁衍的后代,可能从来没有去过西边,不过却有西边人的血脉道统。
莫天晴就是这样的“西边的人”,而金不敌则是土生土长的“西边的人”。
“六哥,我是瞒了你,我认得这根锈棍。”莫天晴弯腰把地上的锈棍给捡了起来,这根锈棍
只有三尺来长,可至少好几十斤重,莫天晴一只手拿着有些吃力。
莫天晴虽然从来没有去过西边,但毕竟是血脉纯正的后裔,从家族老辈人嘴里,听到过不少关于西边的事情。
“这根锈棍,